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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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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蹲在柳树下,温柔地捧起什么,面具后的蓝眼睛闪烁泪光。

他口中的“孩子”,却是一只垂死的小雀儿,像是被猫儿给抓伤,眼睛半闭,已经活不久了。

少年举动怪异,可那身气度还是惹得无数人驻足,捧着小鸟忧愁伤怀,若是换个人来做难免有些矫情,可他做来却浑然天成,周身流动着神灵一般悲悯的气韵。

“嘶嘶嘶。”

一只碧绿的小蛇突然窜出来,从他手心叼走了雀儿。

兄君炸毛:“碧莹!”

芊芊听到阿姊平静的声音:“与其死了惹你伤心,不若让碧莹吃了它。”

兄君定定看着少女半晌,拂袖而走。

少女歪了下头:“怎么我做错了吗?”

兄君向来好脾气,待谁都笑眯眯的,能把兄君气成这个样子的,阿姊也真是……头一个了。

-

转眼,阿姊十六岁了。

“金肩,”少女依旧戴着那隐藏容颜的帷帽,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纯银的葫芦,“有了它,便能救许多人了。”

芊芊低头,看见葫芦里装着碧绿的蛊虫,不知为何她竟知道这些小生灵,就是那传说中的万蛊之王。只是看上去没什么生命力了。

“天下人把此物唤作圣药,”阿姊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名字??蛊种。”

“可是金肩,我无法保护它们的生命,它们一日比一日虚弱,就要死了。”

芊芊听见金肩颤抖的声音:“为什么,难道您的血也无法让它们活下来吗?”

阿姊叹了口气:“它们需要的,是那有情之血。”

为情而生,为情而死。

“我的血虽可以号令万虫,操控它们如控万马千军,却救不了我这毕生的心血。”

“对于它们,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我该如何让我的血,重新成为他们存

活下去的养分呢?”

芊芊听明白了。

阿姊竟是那

终于阿姊下定了决心。

“去请少祭司来。”

芊芊站在帷幔之后看见阿姊一件件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少女雪白的酮体散发出莫名的诱惑。她朝着兄君伸出一只手来。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巫??”

“或许你可以教会我情。”

兄君始终沉默。

但是芊芊能感受到少年体内那股由里到外的隐隐的愤怒他猛地扯下外袍丢在阿姊的身上然后大步离开了。

兄君……是喜欢阿姊的吧?

这么想着她看到阿姊一件一件重新穿上了衣物捧着纯银的葫芦坐在那。她雪白的裙裾如同天山上盛开的第一朵雪莲花不知为何芊芊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孤寂。

她突然很想……抱抱阿姊。

“即便是少祭司也不该如此不识好歹!”

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是金风。他是阿姊的贴身侍卫。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抽条长成了高高的少年。不再是当年那般瘦弱护腕箍着的手臂清晰可见薄薄的肌肉。

帷幔被风吹动隐约露出那冷峻的下颌他抱着剑低低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

“主人。”

“金风为您把少祭司捉回来。”

“不必。退下。”阿姊轻声道“金肩你也退下。”

芊芊知道中原来了一群人求取圣药势在必得阿姊需得想一个法子为阿母解决这桩心事。

梦境还在继续。

转眼却是在那月凉如水的庭院中金风喝得烂醉如泥芊芊甚至能感受到金肩对这个哥哥的无奈和心痛。

她扶着少年回房少年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夜空之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芊芊心中突然生出不安。

果然下一个场景便是兄妹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奔逃。

“金风你偷盗圣药罪无可恕!还不束手就擒!”

“王女好心收留你们兄妹可曾有片刻亏待你们?你这贱民却为了中原人那点蝇头小利背叛王女、背叛南照!预言说南照若失圣药浩劫必至!”

“南照的罪人!”

“就该丢进毒蝎林、赤练窟让他好好尝一尝千刀万剐、火毒焚身的滋味!”

“咻??”

箭矢破空而来。

高处一身纯白的少女缓缓

放下弓箭。

芊芊,不,应当是金肩搂抱着怀中的金风,感到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衣裳。

他在奔跑中被箭射中,正中后心,芊芊暗暗感慨阿姊箭术卓绝,只怕不输任何一名武将。

“哥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王女?金肩声音嘶哑。

金风的眼中倒映出那轮巨大的明月。

少年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想要抓住那一缕轻柔的月光,他嘴角流出血,奄奄一息地说:

“你见过月吗?

“我是说,最初的月……

突然,声息全湮。

“他到底为什么要盗走圣药。

少女走了过来,裙裾如雪莲绽放,脚踝银铃叮响,声音冰冷如同这亘古不化的雪。

“因为情!芊芊听到金肩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愤怒,她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哥哥爱上了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他的人。

“所以他要用圣药,来救他心爱女子的性命?少女弯下腰,从少年惨白的手中取走了纯银葫芦,“只可惜,蛊种就要死了,我无法使用它的力量……

“噗!

血。

一簇簇血如细雨,又像花瓣,洒落一地。

纯白的少女倒在了雪中,几乎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王女!!!

阿姊中毒了。

“这是……木僵之毒。

“银葫芦上被人涂抹了剧毒,一旦接触,便会顺着肌肤渗入肺腑。中毒者会一日一日形同木僵,最终化为一滩血水而死……

“定是那群姓谢的中原贼子。可恶!

金风死了,金肩却被阿姊留了下来。

“金肩,情究竟是什么。

那少女的声音细如丝线,轻飘飘的,似乎连空气都难以承载。

话音刚落,又是“噗的一口血喷出,落在床单上,宛若开了一串串的红梅。

少女躺在寒冰白玉雕成的高床之上,喃喃地说,像是不解,“金风,究竟是为了谁背叛我。

“情爱,当真有这般重要么?

“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我最忠诚的侍卫铤而走险,命都不要地为她盗走我南照圣物?

金肩的声音沙哑而干涩:“王女,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没有规劝好兄长。

“王女,杀了奴婢吧!

一只苍白的仿佛蜡像一般的手,从床上垂了下来,一如当年那幼小细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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