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踏雪二(2 / 2)
文赞听此反而笑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不必太过介怀。若不嫌弃,贫僧愿为姑娘分忧。”
陈秀锦叹了口气:“此事复杂,牵涉太多,恕我无法直言相告。”
文赞温声道:“姑娘带着俗世思绪来到此地,是自寻苦果。寺院之内一切皆空,这一间禅房只有姑娘原身,而无烦恼,何必挂怀?”
陈秀锦听不太懂禅语,猜测对方是在劝自己不必纠结,便道:“即便此时不念,离了禅房下了山,仍是俗世之人,难免俗世之事。”
“姑娘执着了。”
文赞淡淡道:“一旦执着,易生魔障。我观姑娘是豁达之人,若为一事所困,也许会失去应有的清明。”
陈秀锦迟疑道:“可那如果……这个秘密会伤害他呢?”
文赞怔忡一瞬,手指转动佛珠,然后问:“姑娘是因此事烦恼吗?薛施主曾说,他最恨欺骗。若您心悦他,又做了欺骗之事,不如将这一欺骗先行解决,再去同他坦白。若实在无法……希望您能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
陈秀锦沉默了。
文赞的这番话确实给她启示。
无论如何,她甄家人的身份无法改变,而甄家与薛容的对立也非一日之事,牵扯着更大的斗争背景。在这其中,她能做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民女,做不出什么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不如放下这块不该自己举起的石头。
陈秀锦深呼一口气,道:“大师的话,我会好好考虑。”
“呜呜??”
两个人面前的那壶水烧开了。
薛容也在此时回来。他推开门,先看了一眼陈秀锦,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谈论些什么?”
陈秀锦笑道:“自然是请闻赞大师为我解惑。”
文赞起身:“薛施主请在此休息。贫僧还有功课要做,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
这间禅房位置偏僻,格外静谧。逐渐燃起的炉火让房内升起热气,驱散了冷意。
陈秀锦取下外袍,跪坐在蒲团上,双手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才被冷风吹过的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
她缓缓舒了一口气:“真是个好地方。”
薛容一直看着陈秀锦,凝视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和那一双似乎自始至终都清澈如初的眼睛,不知为何,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陈秀锦歪头回看薛容,眨了眨眼睛。
薛容道:“你不想问吗?我刚才为什么带你从饭馆离开。”
说着,他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陈秀锦道:“你愿意说吗?你若不想说,我便不想问。”
“没什么不可说的。”
薛容看向窗外的雪,幽幽道:“我从没想过和五皇兄争。”
他垂下眸子,似乎在回忆什么对他而言十分遥远的事情。
“我也从来都不想争什么皇,但是很多人都在逼我。因为我是母后的儿子,是先皇后的嫡子,所以叶家寄希望于我,林相认为我是正统,就连父皇也……他也对我抱有某种期待。”
“可就连洛阳百姓都能看出来,我这样一个荒唐之人??一个常常发疯的人,如何去做皇帝?”
这句话带着深深的嘲讽。
陈秀锦感觉自己看到了另一个薛容,这是他不熟悉的、朝堂上的薛容,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地诉说、评判,甚至贬低自己。
“当今天下,五皇兄确实是最合适做皇帝的人。”
薛容想起很多年前,他尚还被所有人寄予厚望之事,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薛?和薛昭兄妹与他关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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