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9章 咫尺之遥(2 / 2)
果然个子高的人腿也长,一大步走过去就顶上了他的三小步。
等待下一班公交车驶来的彭熹言舍得停下了脚步,他只是闷声不响地站在公交站牌下。晚间的风带着丝微的凉意从身后人工栽种的树畔间吹过,彭熹言沉默不语地看向马路对面的人来人往。没有去理会旁边还在气喘吁吁的人。
眼前黑白相间的斑马线在他的眼中看起来变成歪歪扭扭,曲折参差的,眼神越发冰冷。心中纠缠不断的郁结随着胸腔无处堆接的无名火燃烧得愈发旺盛,誓是有蓄势待发的预备冲破被他强行围固的从容心态。徒来的烦躁心情导致手中握着的袋子都让他觉得刺眼又碍手。
还不如扔掉……
已被骤然茂生的嫉妒心而蒙蔽的彭熹言,心中无言地对付焕施提出无数诘问。
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要谢谢他?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关于这男人的事?
你们的关系到底有多好?
为什么?
……
“你怎么了?”
付焕施体力本就不支,更不要说从顾思义家就开始不间断地跑了很远,他弯身扶着膝盖总算是喘足了气。直起身敛色屏气地看彭熹言此时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冰冷,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
被无数蔓生的晦暗想法缠绕的彭熹言只是一笑而过,可双眸里映出的淡漠未变。
路灯昏黄,只能依稀照到站牌的半面,彭熹言此时恰巧是站在这片晦暗的地界中,眸里灌溉的墨海被飞驰而过的车灯闪烁着零散的碎光。
彭熹言平时总是温润笑容挂在脸上,无时无刻,带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自谦心。可只有付焕施知道,彭熹言面对对方的这些笑容其实有太多含义,却总是会将最本真的那副样貌隐匿得恰到好处,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就比如当下,付焕施无比肯定,彭熹言是生气了。
似乎是思索良久,彭熹言转过身来,眼眸里如静寂的潭水流过,悄不出声地看向付焕施。
他开了开口,但到底还是哽住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付焕施同样凝望着那双即使被稠密的黑夜覆盖也同样闪熠着斑驳光影的眼瞳,心间萦绕的艰涩更甚。在彭熹言那双相望的眼睛中,夜间的湖水太过死寂冷冽,涟漪也在微风下荡漾,付焕施发现连自己都跟着其里的湖面变得曲曲折折,低洼不平的。
在这种僵持的窘态下,付焕施不懂怎样询问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二人也不再开口说话了,只是静默着等待公交车的到来,晚间的公车总是来得很慢,付焕施等得不禁有些疲乏焦躁。
盛夏时节的晚风虽是清凉的,但一吹在人身上就还会带着潮湿的黏腻感,袒露的肌肤被蒸发出汗意熨帖在轻薄的衣表下。
付焕施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都快要被贴过来的风烫伤。
“车来了。”
良久,彭熹言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回荡过他的耳畔。
依旧是之前的位置,彭熹言等付焕施走进去靠窗的位置后才坐下来。二人自上车后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依肩而坐。
付焕施呆滞地望着窗外的余晖渐渐散去,天幕沉下,带着他这颗被风灼烧的心浮浮沉沉,在车的颠簸中撞得支离破碎。付焕施透过窗影看向坐在他身侧面目正对前方的彭熹言,心里的酸楚就像海啸一般翻涌而来。
彭熹言在车窗与掠去灯影的投射中,忽隐忽现,随着窗外的灯光明暗交替,快镜头似的难以捕捉到他清晰的身影。
明明相隔得那么近,可窗里的他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付焕施眼前消失了一样。
付焕施狠命揉压着酸疼的眼睛,可是这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总是会从身体里的其余地方蔓延出来,他也无力改变。
找不到头绪为何突然生气的彭熹言捏紧了手中已然快要损破的纸袋。等到那“哧嚓”的响声漫过他耳旁时,彭熹言这才发觉现在自己的表情可能变得有点吓人,低下身捂住了黯然失态的脸。
他借着指缝侧头偷偷瞥向付焕施的方向,只见着或许有些晕车的付焕施脸色变得艰涩木然,让他徒然有了歉意,也明白刚才他的行为确实做得太超过,有点无理取闹。彭熹言兀自叹口气,喧闹不知从何而来在他身体里四处嘈杂,叫嚣着他要对付焕施好好地解释并道歉。他不希望付焕施对此,对他感到失望和难过。
彭熹言暗自伸出手,轻轻地只敢捏住付焕施垂在身侧的轻薄衣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恰如其分的动作,试图恳求付焕施的原谅。
“……小施,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有点不舒服,所以才会突然不开心……”
彭熹言轻微的触碰下,付焕施听着耳边彭熹言温声细语地向他解释着原因,强压住心中奔涌的悲伤情绪,不想思考过多,只是点点头后表示知道了。
看到付焕施点头后的彭熹言心里如释重负地直起了身,回以手掌握住了付焕施紧攥在一起的手。
似乎是觉得付焕施因为晕车有些难受,彭熹言笃定地认为,握紧他的手就能缓解付焕施的头晕。
在握住他手后的彭熹言感受到了手心中的物有丝细微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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