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打赌一(1 / 2)
窗户已近乎被全部大开。
冷风夹着雪粒,如刀般割在身上,云知年被身后的男人按住双手扶在窗框上,身体被摆折成近乎扭曲的姿态。
江寒祁笑声低哑,犹若附骨之疽,同那些蛊虫一道在他的皮肉里,密密窜动。
“怎么样?叫啊,叫给你的阿忌听听!”
江寒祁甚至故意将他的脸抬起,令他能更清楚地看到裴玄忌。
自始至终,云知年菱色的唇都被牙齿紧紧封住,无论再疼,他都倔犟不肯出声,即使啜泣也是无声的,只有成串的泪水混合着嘴角流出的鲜血,丝丝缕缕地落下。
云知年的这幅样子,令江寒祁更为光火,他索性口口…
…
就在裴玄忌将要侧身望过来的一刹,云知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不,他不要被裴玄忌看见。
不要被裴玄忌看见这样的他。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另一回事。
若被看见了,那人定会对他嫌恶,对他失望。
再不会再温温柔柔地拉住他的手,对他说,疼了就告诉我。
云知年心乱如麻,他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想要在裴玄忌面前保存好那点儿早已所剩无几的尊严,但总之,在江寒祁将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云知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咬下舌尖。
“你,你这个疯子!你在做什么?!你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要朕碰你?松口,松口啊!”
下颌被人发了狠似的捏住,江寒祁似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剧痛,拦腰抱住云知年重重栽倒至地,随即喷吐出一口鲜血。
“是你说的…”
云知年笑容含血,嗓音凄惨,但他明白,现在的江寒祁已经根本不可能再想当着裴玄忌的面侮辱他了,心中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仿若连周身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子蛊母蛊同为一体。江寒祁,以后,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即刻自戕。”
他声音明明软柔,发湿的眼神却直直勾勾,?到入骨,“你跟我一起死。”
“你死了,钟后会立即扶持自己的人上位,以后再没有人会去小景坟前祭拜。他这种罪臣之后,很快就会被查出清算,他的坟冢会被推倒,他的尸体也会被挖出碎成齑粉,江寒祁,你舍得吗?”
“你舍得吗!”
江寒祁头疾发作,面若死灰地跌坐在地,他抚住心口,张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底是被气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云知年爬起身,抖手理好自己的衣袍。
其实他的状况比之江寒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体发软,体内蛊虫虽随着热意的退却渐渐安缓下来,可余痛仍在,他每说一句话,都恨不能震碎那千疮百孔的胸腔,嘴角边挂着的斑驳血丝亦随着他的动作,蜿蜒落下,喷洒至衣襟。
江寒祁看他爬到自己身边,颤巍巍地搀扶起自己,挥手推开,虽已竭力保持镇定,可声腔中却竟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走?你是不是要离开朕?是不是?”
云知年费力地将口中的腥甜咽下。
他的眼神似是闪过几许迷茫,也似亮过一瞬,但这点光亮却渐渐化作虚无,重新融入晦暗的瞳仁当中。
云知年缓缓道,“你头疾发作了,我扶你去床上。”
云知年好像又恢复成了从前那个温顺听话的奴才。
江寒祁不由紧了紧云知年握在他臂上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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