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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解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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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亮起,风雪已霁,日光筛入菱花窗扇,落在林汐之的脸上,她迷蒙中睁开了眼,手边碰到了一簇冰凉的发丝,低头一看,楚逍坐在地上,趴在她身边睡着。

“原来不是梦……”她低声轻语,不想将他吵醒。

楚逍听见了声响,动了一下,披在身上的氅袍从肩上滑落,他抬起头,发现林汐之正看着他。

他依旧趴着,伸过手去,抚上她的额头,静止了片刻,“还在烧……回去找医官来瞧瞧。”

他起身将氅袍穿上,甩了甩头,似想将刚醒的朦胧从脑子里甩出去,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光,从桌上拿了林汐之的斗篷递给她,“起来,穿上。”

林汐之坐起身来,正想伸手去接,楚逍转而甩开斗篷从她身后围上,等她跟着调整好,又给她系了个花结。

他看着林汐之披好,又像个侍从般退开一边,等着她下床来,目光柔和却冰凉,如同窗外若隐若现日光。

林汐之烧得晕乎,刚一起身,便如一脚踏在了小舟上,脸颊红扑扑的,似抹了胭脂,微微歪斜了一下,一面稳住,一面道谢,站定在他面前,又道:“你带路。”

“自然是我带路,你这悍妇除了迷路还有第二个异于常人的本事吗?”楚逍将银子放在了桌上,冷着脸往外走。

林汐之跟着他下楼,走了几步,眼前所见皆扭曲着晃动起来,脚下踩空了一级,整个人扑将下去。

楚逍一惊,双手稳稳接住了她,脸上却嫌弃着,“找到了,摔倒的本事也异于常人,怎么?是这楼梯得罪你了?非要我拆了它?”

“什…什么?”林汐之渐渐发觉楚逍说的话好像都不太正常。

“什么?”楚逍拉起她的手臂转身挂在了肩上,双手从她腿后一捞,将她背了起来,一步步往楼下走。

“看来我不在家的时候,凤儿偷偷帮你吃掉了饭菜……你是纸吗?薄薄一片,风吹即倒?”

林汐之眼珠左右转转,眨眨眼,没有回答。他背着她离开客栈,一路往回走,一步步踩在一尺厚的积雪中。

“你如果踩在这里,是不是就消失了?”

“你才消失了,我有那么小吗?”林汐之断定了他这一句是嘲讽,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挣扎起来,“你放开,我自己走。”

楚逍抓着她往上颠了颠,她出现了一瞬整个人被抛起的错觉,双手扯住了他氅袍上披肩的狐绒。

“这就对了,抓紧了,虽然你是个悍妇,但这地上的,可不是能给你降温的东西。”

林汐之憋屈着,就想回嘴,“是啊,但是挺适合你这畜生的对吧?想来是扑腾着还能去觅食的?”

楚逍停住了脚,“食?你说你吗?”

林汐之双手一紧,“我……我?”她看见楚逍侧过脸来瞧她,烧红的脸颊愈发觉得烫,本就昏沉着的脑子里突然有些糊糊的。

楚逍轻笑一声,没再应她,默默往归棠院的放向走,林汐之试探着扒在他的背上。

她原本紧绷着,双手抓着他的肩随时准备立起来,可见他没有抗拒,她便一点点将手臂探了过去,慢慢搂住了他的脖子,发烫的脸靠在他的耳边。

“像个烤山芋一样烫,你还真是有用的很,把你放风里吹吹,推进宫里去,然后就可以找我父王,告御状,有人谋害九王妃,我看看……选谁好呢?”楚逍忽而絮叨起来。

“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不像个人。”林汐之一双玉臂环着他,露出白皙的手腕,交叉握着扣在他胸前,耷拉着脑袋。

楚逍往前走着,笑了笑,“你不是说我是畜生吗?你就没想过我本来就是?”

“嗯……想过的。”林汐之下巴抵在他肩上,说话时一张一合。

楚逍觉着有点儿痒,肩头动了动,“那就对了,还是有点儿聪明的。”

鬼羯眼见雪晴,便一直遣人在外寻找,誉王府的匾额下一道身影暗红显眼,正往外张望,远远看见楚逍背着林汐之回来,他忙上前去接,“主上,需要……”

“你去一趟颜府,问一问那件事。”

“是。”

鬼羯毫不迟疑,领命离开,林汐之脑袋蒙蒙,迟钝地发觉鬼羯是要去她长姐家,她拍着楚逍问道:“是什么事?大姐姐可知道?”

“我本要带你去的,可昨日回来便找不着你了,如今你又病了,那便是去不成了。”楚逍没有往细了解释,背着她往府里走,侍卫见了皆低下头去。

林汐之“哦??”了一声,头脑里烧得懵懵钝钝,直到楚逍将她放在小院屋侧的汤池边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楚逍原是特意出去找她的。

两人目光相遇时,天上飘起雪来,轻柔细腻地落着,她翻开手,一片六瓣雪花飘进在她手心里,她呆呆看着它迅速消融。

“快进屋去,想死在我家讹诈我,你还差点儿天赋。”石阶上的积雪已早早清理干净,楚逍扳过她,将她往屋里推,“我让凤儿把医官带来,你在屋里呆着。”

林汐之还没来得及转过身瞧他,他便已走了出去,猛地关上了门。

他一面往外走着,一面松开了自己的呼吸,心跳骤升,浑身都在发烫,他走进庭院里,院中积雪染了梅香,他抓起一把,拍在后颈上。

冰凉的雪在他手里融化,流进衣裳里,淌过胸口,沾湿了身上贴身的衣袍,他稍稍缓了过来。

寝殿园子里,池中冰层厚重,掩在水面上,满园素白,凤儿正帮着婢女们清扫,见他回来,放下了苕帚,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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