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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饮良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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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颠簸,雪深难行,鸾城官兵裘衣裹着甲胄,打起精神守着城门。

城楼上,远远便看见几个挑柴的从山上下来,沿着官道缓缓而来,白纸上几点灰白的墨迹。

城门紧闭,官兵持刀而立,目光森然,他们停住脚步,眼下显然是进不了城,他们大声闹起来。

“这是做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回家?!”

“大人有令,三日之内任何人不得进出。”

为首的唇角一道伤疤斜斜拉起,眼中笑意满溢却盖不住已生在脸上的恶相,“官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城官兵厉色道:“不该问的别问,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山里寻个落脚的地方。”

“好,好,有劳官爷。”他退了两步,挑起木柴带走了部下,“去追。”

凤儿与偷奏折的大梁人在马车里静默相对,凤儿想了想,问道:“你家住何处?”

“官娘,我家住昌平,但我是大梁人,我媳妇是大启人,北疆今年尤其冷,她和未出生的孩子都……冻死了……”

“……你呢?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寻吃的呀,官娘……”

那大梁人眼眶红了起来,凤儿于心不忍,移开视线,“昌平无人管你们吗?上官景当有抚恤才是。”

那人几欲哭诉,“没有啊官娘,什么都没有呀,否则小人如何沦落至此?”

凤儿看向他蓄了泪的双眼,问道:“我带你见陛下,你可敢这般说来?”

“这……能否免罪?”他似噎了一下,又道:“小人只是不想死啊!”

凤儿心底一酸,十年前险些冻死街头的是她,她最为清楚那不甘愿的濒死的痛苦,“你若如是说来,殿下会帮你。”

大梁人知晓拾到了活路,眼里有了些许光亮,挣扎着跪立起来,双手捆在背后,他实实磕起头来,“谢殿下,谢官娘……”一遍遍重复,直到凤儿喊他停下。

乐人和舞姬纵马而行,围在马车两侧,道路两侧积雪看似柔润如玉,实则寒冷噬命。

马蹄声从身后逼近,他们回头看见了几个持刀蒙面的大汉。

舞姬将铁鞭从腰间扯下,媚眼甜笑,道:“有活儿来了。”

几个乐人挥起各自的兵器,相视之后,掉转马头,个个兴奋不已,迎面冲将上去。

凤儿在马车里听着声响,波澜不惊,驾车的武夫高声问道:“可要等等?!”

“不必,他们换了大梁的马,只会更快。”凤儿又打开了置于身旁的奏折,再次查看。

京城道路上薄雪消融,颜崇安踏着融雪污泞穿过弯弯绕绕的街尾暗巷赶回家中。

林芸料理府中杂事,心里惦记着誉王府的事情,与婢女杂役置办过年用的花灯挂幅,桃符需换新的,南境运来的桃花要每个院落里都有。

颜崇安进门时,远远便瞧见院子里满地编灯笼用的枝条和绣着喜鹊登梅的红布。

几个剔红的冰梅葵花盒刚刚送进门,林芸正在一一查看,他走到跟前,才发现他回来。

“诶?你怎么回来了?”林芸惊异道,将漆盒递给了婢女,低声道:“检查一下,这是要送到别家的。”

婢女接下,领着送货的小厮走到檐廊另一端,颜崇安开口道:“夫人,你去与之儿说一声,殿下是有意入狱作饵的,让她不必在意。”

林芸气得在原地来回走动,“我就知道这人从不顾及之儿。”忽又停下,问道:“他可对之儿说了什么?”

颜崇安摇头道:“我不知晓,押他离府时,之儿拦下了我,后来似是不大高兴的,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亦不敢听……但夫人在意,我是知道的,便跟他说了,还是与之儿说一声,这不就赶回来了。”

林芸打量着他的神情,肯肯切切似并未说谎,垂眸看着自己的鼻梁,傲气道:“那好吧,算你们有良心,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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