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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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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阿姊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的。”

沈济为难地想,这话他听着都心虚,若阿姊眼光不错,当初怎会看上那荣大郎?但他不想伤阿姊的心,于是把这话咽了回去,迟疑地跟着沈渺往前走。

进了灶房,沈济更不敢丢了阿姊的脸面,撇开心头的不安,先郑重地对谢祁叉手行礼:“见过谢家公子。”

“不要如此。”谢祁还了一礼,便温言问了他已读过什么书了,如今在学什么书,细致耐心地问了一遍后,心里有了数,便也不多寒暄,思量片刻便挑出了三本书来,道:“辟雍书院与旁的书院不同,并不考《增广贤文》也不考《三字经》之类的启蒙读物。这些你都不必看了。国子学童子试的夏考,一是只招收十岁以内的童子,二是考五题,头一题便是考字,会从《四书》选一篇文,让童子们抄写,必得写得端正、无错漏,方能通过。方才我已见过你的字了,你习的是颜体吧,你这个年纪能写成这样已很不错了,这一关不必忧心;第二道考经文,需写一篇小文,言语流畅、言之有物便可;第三道考五言六韵的排律诗一首,这一题明面上考作诗,实则是考声韵,因此不如先将声律规格记熟,比看你如今读的这些书更为有益。”

沈渺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都带上了一丝庆幸。

幸好来谢家做烤馒头,幸好带上了济哥儿,幸好谢九哥儿这样平易近人好相处,一切的幸好组成了今日的指点,否则济哥儿真是走了冤枉路还不自知呢!

沈渺也知道济哥儿最近抄的书、读的书与谢祁说的这些都风马牛不相及。若不是今日砚书突发奇想主动替济哥儿借书,他们怎么也无法得知这些内情,济哥儿这段时日所有努力也只怕都要化作泡影了。

“第四道和第五道题皆是考官家近些年所颁发的圣谕……”谢祁说到此处,眉眼微微一弯,笑得格外促狭,低声道,“这两道都不需什么学问,也不需去四处搜罗圣谕,更不需真的逐字逐句、字字珠玑地拆文解字。这两道题其实才是五道题里最好答是,你啊,只管歌功颂德,能将官家的英明神武、千古圣明写得愈发肉麻愈发好。”

沈济呆了呆,啊什么?原来还能如此?

谢祁神色不变,语气也未变,但却说得格外通透:“毕竟国子学是官家设立的官学,日后大部分学子都是要出仕做官的,为官做宰,不仅要坚守理想正义,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也要和光同尘,知晓这做人、做官的道理才行。前头三道题考的是扎实的文字功底,后两道是考较为人处世的天赋。”

沈济只听过文人要有傲骨、不为五斗米折腰、为官要清廉为民请命之流的话,却还没听过这样务实的话,不禁怔住了。他反复将谢祁的话放在了心中细细品味琢磨,只是他年岁还小,虽记住了,却没能体会到谢祁语气中委婉的深意。

反倒是沈渺听懂了,不禁侧目,谢祁留意到她的目光,只是一笑。

沈渺便也回以一笑。

这谢九哥儿真不像士族出身,是个妙人。

之后谢祁便没有再多言,只是将方才从中择选出了三本书递给了济哥儿:“你先读这三本,若真能用心读下来,下月的夏考应当没有问题。上头的小字都是我自个的体悟与注解,你可以看,也可以不看。”

沈济接了过来,书册上还带着谢祁的手温,微微的暖意却如星火燎原般烧进了他的心底,也燃起了他的斗志与希望。在阿姊回来之前,他听过太多的贬低与鄙夷,李婶娘说他考不上国子学;同窗们说他痴心妄想;刘夫子说他不配为读书人;伯娘说他也就是个账房的料子。

他的笔总是写秃了也不舍得换,不舍得浪费纸,大多时候都用树枝在地上书写。

可今日却有人说,你只要用心读了,便没问题的。

他眼底有些发酸,一时竟说不出讨巧的话,于是只能郑重地站起身来,冲谢祁深深一揖到底,朗声道:“多谢九哥儿指点!我一定会用心读书,也会好好爱惜这三本书,绝不损坏。”

谢祁却仿佛料到他会行大礼一般,在沈济弯腰的那一瞬便伸手托住了他的臂弯:“不必爱惜,书之所以为书,便是用来读的,又不是要供在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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