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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地拿着镰刀把坟地周围没来得及清理的杂草荒草都割去。

正好他们绕到后头去了,沈渺便额外又点了三支香,倒了三杯酒在地里,心中默念:大姐儿,祝你下辈子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之后便也站起来四处拔草,顺带逛逛。

爪儿隅头说是山丘,不如说是“曾经的山”。历史上,汴京外城的大小爪儿隅头和夷山,数百年来都因黄河泛滥被不断淤平。到明朝时这三座山,甚至已不如河床高了,但此时还算有些坡度,虽一眼望得到顶,还勉强有几层楼高吧。

汴京地势低洼,常常遭受水患。这地方有谚语叫:“开封城,城摞城,地下埋有几座城”。

如今看着非常繁华的汴京城,其实是在唐代汴州城之上十米建起来的。唐朝的汴州早已被泛滥的黄河深埋……而唐朝汴州,其实又是在魏国大梁城之上十多米的土地建起来的。

黄河每泛滥一次,开封的地势便会被抬高一次,到后来,连本来能称为“山”的三座山都不见了。沈渺祭拜完后,也曾站在这小山坡上遥望,忽然便在想,这三座山,最初时不知有多高呢?

后世她也曾来过河南,从不知开封竟然有山,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它们早已和开封悠久的历史一起,深埋在地下了。

沧海桑田,竟就在眼前,这样的感觉好奇妙。

青山已不在,可她却透过漫长时空,又再次望见了青山的轮廓。

正感慨呢,沈渺已逛到自家坟地与漏泽园的交界处,忽然发现漏泽园倾倒了的烂篱笆墙里,有一条在树下甩来甩去赶虫子的马尾巴。

沈渺探头再一看,便看见了那只眼熟的劳斯莱马,它被拴在漏泽园旁的槐树下,身边没有其他人。

许多人家的坟地都在自家田里,爪儿隅头上除了沈家人埋在这里,便只有漏泽园里那些数不胜数、客死他乡的阴魂了。

九哥儿为何来漏泽园?他家应当有宗祠家庙才是。

谢祁独自一人蹲在角落里。

他正随着面前被风拂动盘旋而起的灰烬抬起头,眼底眉梢有些怅然。

谢祒藏在床下地砖里的所谓证据,他已掘开读过了,其中惊心动魄不必赘述,最难过的是谢祒写下被人暗中挑断手腕后,他还去为徐先生一家收过尸。

当年,徐先生一家三口的尸身被暴露在漏泽园深处,随意堆叠在一棵老槐树下,没人为他们敛尸。哪怕是徐家本族人,都被杀鸡儆猴了一般,根本无人出头。

谢祒断了只手,单手掘了一天一夜,终于刨出一个坑,才将他们都入土埋葬了。那徐先生的女儿才十来岁,吐得满衣襟的血,嘴唇乌紫,瞪着一双天真的圆眼,至死不曾瞑目。因尸体僵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完整放进土坑。埋好了,不敢立碑,只用石块在槐树上做了些记号。

因此谢祁来此,说是祭奠徐先生一家,其实也只是在一处连凸起的土包都没有的泥地上烧点纸钱,聊表心意。

香也不敢点一根。

纸钱烧完了,将地上的灰踢干净,谢祁默默地走出漏泽园。刚走到马旁,还不及松开缰绳,他便与沈渺清澈干净的眼眸对上了。

他一怔。

沈渺先笑:“冬至大安。”

谢祁胸膛里沉甸甸的心顿时轻快起来,他弯起眼眸,深深一揖:“沈娘子,冬至纳吉。”

沈渺福了福身还礼:“九哥儿怎会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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