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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初上船时漕船因是空的,他们俩也轻轻松松的,码头没那么紧张,船上的船工和漕丁都剔牙打牌赌豆子,悠闲得很。当时还有个和善的胥吏一路陪着他们,他们自然也不曾见过这样张弓佩剑、刀光森然的样子。
两人如今从甲板上望下去,莫名都有些胆寒害怕了。
六百多只雏鸭在鸭笼里啁啾乱窜。两人相顾半晌,李婶娘忍不住了,抚着胸口道:“下头怎么那么可怕,还有弓箭。”
李挑子强作镇定:“没事的,他们也都是例行公事,何况还有童漕官在船上呢,上船时,大姐儿来送,他对大姐儿都那么客气,一路上也尽心尽力,咱们的鸭子多亏了他,否则都不知会死多少呢。他会帮咱们的。”
李婶娘想到童漕官心里也微微一定。
那童漕官为了他们这六百多只鸭苗,还专门在船尾给他们搭起了临时的竹棚,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青篾筐,装的都是金陵带来的秕谷。
每日寅时梆子响,她便要先起来将麸皮拌着螺肉碎调成糊,再一笼一笼喂给鸭子吃。喂水则用苇杆扎成水槽,两头架在鸭笼间。
每天添水添粮都要花不少时间。
而路上走一个月,鸭子不能老挤在笼子里,李婶娘便也壮着胆子和那童漕官提了,那童漕官也一点都没有嫌弃她多事,让船工帮着在船尾支起了竹篾围栏,李婶娘便能每日白天阳光好的时候,都将鸭群引出来散散步。
夜里便关进笼子里,抬进船舱里。
一路上虽然折腾又劳累,但幸好有那童漕官相帮,从金陵启程时一共七百只活鸭子,路上只死了三十来只,其余都强壮得很。她还给每只鸭子的脚上都系了红绳,就怕丢了或是被人偷了。
幸好漕船上没人敢偷东西。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等得脚都酸了,李婶娘终于见到了匆匆而来的童漕官,他身后带着面上刺青的船工,帮着他们把鸭子卸下去。
下来后,排岸司的胥吏打着哈欠上前来对文书,童漕官忙递过盖着金陵税监火漆印的关文,还熟练地往胥吏袖中暗塞了把铜钱:“劳烦孔目行个方便,这些活物是官家交代过的,需连夜安置。”
李婶娘和李挑子跟在后头大气不敢出。
“上峰交代过了。”那小吏哪敢收这银钱?忙把铜钱推回去,验明文书的漆印后便立刻摆手放行,“小人不敢耽搁大人的差事。”
看来官家真的很看重这些鸭子,连闸口的胥吏都知晓此事。童漕官心中对这事更加上心了了,点点头,便回头对船工道:“那装车吧。”
子时三刻,最后一笼鸭终于装上车驾。李婶娘和李挑子千恩万谢地与童漕官作别,上了车,李婶娘又和童漕官找来的车把式商量直接将鸭子拉到城郊沈大姐儿的田里,不要再送到内城了。
省得来回颠簸两次。
李挑子却担忧:“万一大姐儿鸭场的屋子都还没盖起来怎么办?”
李婶娘却不信:“指定盖好了,年前就盖好一半了,怎么可能拖到今日。你不知道大姐儿的性子吗,她哪里是这样磨蹭的人。”
“那咱们睡哪儿啊?”
“就在鸭场将就一晚吧,明儿一早你回去给大姐儿报信。我留着看鸭子就行了。”
有关鸭子的事情,李挑子大多时候都听李婶娘的,便困倦地点点头应了:“行吧,那便这样吧。”
两人抱着鸭笼子,挤在六百只鸭子中间,跟着鸭子在板车上摇晃,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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