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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贬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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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珩嘴角擒着冷笑,倚着门框凝视着她。

尽管并未并行,霍娇还是同兰珩前后脚到了歙州。

一路上有随侍陪同,兰珩与她说话的机会不多。

见她醒来,兰珩悠然开口:“你竟这般喜欢他……”

他步步紧逼,走到霍娇面前,猛然托住她的后颈,将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贴近:“喜欢到已经与他分开了,还要巴巴地来这里睹物思人。”

霍娇沉默着挣扎了几下,力量悬殊,这动作只是徒劳。她隐约觉得他似乎是犯了什么癔症,不像正常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想激怒他。

用手臂在两人之间隔开距离,她低下身段轻声劝他:“兰珩,你现在是兰珩不是谢衡之。你拥有一切,没有人会同你抢什么。我是个小商贩,你弟弟也不过是个罪臣,我们于你不过蝼蚁,何苦不肯放过我?”

兰珩大概是被这番话取悦了,他松开霍娇,抵上房门,阴郁笑道:“我放过你们,那谁来放过我?”

霍娇瞥过窗外,随侍的房内灯熄,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她只能继续同兰珩周旋:“你弟弟欠你的,都还给你了不是吗?”

兰珩靠着房门,目光有些空洞:“他还欠我一条命,我母亲死了,她是被你那心上人逼死的。”

霍娇跌坐在榻上:“你说什么?”

“你救回他命的第二年,他离开永宁,去汴梁寻亲,是我母亲先发现了他,”他低下头,捧起一股青丝,捏在指尖:“我母亲像狗一样跪在他房前,求他不要将我顶替他身份的事公之于众,他不仅不允,还出言不逊,刻薄辱骂她。”

他看着霍娇:“后来他将事情告诉兰家大娘子,大娘子不忍割舍我的才能,更不愿家丑外扬。犹豫之际,我母亲只能留下遗书,告知大娘子事情原委,她揽下所有罪责,一根绳子吊死在柴房。”

“我母亲随我在兰家的那一年,为了替我保守秘密,忍辱负重,只能以奴仆的身份住在兰家,从不敢对我母子相称。她这样柔顺娴淑的好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霍娇震惊地看着他,眼泪刷地涌上来。

寡母婶婶是她身边活生生的人,平日老实巴交的。

谢衡之曾对此事讳莫如深。

她没想到,她竟然死得如此荒唐。

兰珩咬牙切齿:“我抢走了他的身份不假。但是他,也抢走了我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我母亲,还有你。你叫我如何能放过他。”

霍娇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原来怒到尽头,人只想笑出声来。

他去拉她:“你笑什么?”

霍娇推开他:“你想知道,你弟弟是如何喜欢上我的吗?”

“隆佑三年,我和阿耶去给你家送吃食,那是一个很冷的冬日。”霍娇苦笑:“我们在你家中,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他。”

“整整一个冬天,我没有睡过整觉。伤口需要换药,我学会了。大夫说治不了,阿耶就背着家里所有的金饼子,去县城里求名医。有人说偏方能救命,我就去庙里跪一整日不吃不喝。”

霍娇看着他,好像在嘲笑自己:“我把他救活了,花了整整一年时间。那一年,他脆弱至极,将我视作神?。你所谓的失去,难道不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兰珩嘴唇发抖,声音也轻了:“霍娇……你当时,是将他当做我,对不对?”

他伸手揽住霍娇的肩膀,几乎与她额头相抵。

霍娇一双含情目定定看着他,忽然抽出藏在身后的白水晶纸镇,砸在兰珩脑门上。

殷红的血顺着他眼角留下,在他略带诧异的目光中,诡异地像一行血泪。

霍娇吓得一缩,短暂的愣神之后,迅速推开半掩的窗户,翻身出去。展开的画卷被带出,垫在她身下,她起身往随侍的住处奔去。

好在随侍们惯于警醒,很快起身将霍娇护在房内。

兰珩被拦在房外,他捂着头,干笑道:“归根到底,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值得你对我下如此狠手。”

霍娇躲在何九身后,胆子大了许多:“大官人,天网恢恢,你早日束手就擒吧!一定要我说那么明白吗,当初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和你弟弟互换身份吧,你只是想制造自己已经死去的假像,继而金蝉脱壳。”

兰珩怒急:“你!”

霍娇戳穿他:“你杀他不成,被我救下,才派人去永宁跟踪我和阿耶。若他死了,你怕别人知道还来不急,绝不会再来找我。有婚约,却背弃,对一个女子而言,这不算伤天害理吗。”

吵闹惊动了本就紧绷的兰家护院,兰家二伯兰羡的长子兰琨,带着几个家丁,赶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哎呀?”兰琨像见了鬼一样:“珩哥哥,你这脸怎么了。”

霍娇和随侍们躲在房内。

兰珩看了他们一眼,换上一张笑脸:“不小心跌倒,叫琨儿笑话了。”

“唉,你可要小心些,桥平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不知你可有什么看法。”

兰珩接过他递来的帕子,将伤口捂住,无事般思忖道:“你先前提过,要靠为佃户赎田来挽回声势,我觉得可行。不过二伯五伯似乎不同意……”

兰琨道:“阿耶向来重利,我是混不在意那些身外物的。”

两人边走边往院外去,再多的便听不清了。

霍娇再不敢住回那间小屋,同随侍一起将里面的书画等物一起用床单装走,藏在他们的房内。

霍娇一边背着包裹,一边盘算:“你们明日出门,帮忙打听看看,兰家出什么事了,这样神神秘秘的。”

兰家事不难打听,翌日她自己先去了趟相熟的书坊,买了几份说法各异的小报。

原来是兰家二伯,有个名义上的养子兰平桥。他为人狠戾,办事利落,周旋在佃户和长工之间,常年替二伯干些脏活累活,得罪了不少人。

前些日子,平桥看上一名貌美婢女,没想到遇上个两头赚的老鸨,已经将其卖给穷书生,又收了平桥一份银子。

平桥咽不下这口气,老鸨又逃之夭夭,他便捡软柿子捏,去穷书生家里将婢女强抢回来。穷书生人财两空,前几日气得吐血而亡,昨日叫人发现尸首,人都臭了。

霍娇捏着小报思索,总觉得这事哪里有些蹊跷。不过她很快被另一份小报吸引,内容有些颠三倒四,前面说杨寒灯受封申国公,后面又说延州兵败,官家龙颜大怒,将谢衡之贬谪往岭南做知州。

看完之后她心中窝火,只听说过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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