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忧思(2 / 2)
李迟又逛到后院,那是姚远惯常练功的地方,虽然在右臂受伤之后,他就没怎么见过姚远使长兵,这大半年来也甚少见姚远穿轻甲,总是一身绛红色的武官朝服,腰佩一柄长刀,又是另一种气度不凡。
李迟这么想着,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直到院中传来枯枝折断的声音,他才倏然抬眸。
只见庭院中央的桃花树上,竟是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黑的那个是赵梓明,是他每天练功时都会在旁教导的武学师傅,白色的那个也有点眼熟,好像是......是那个自称江新月的江湖人。
他们......
江新月把赵梓明摁在树上,亲吻。
李迟一惊,连忙脚步一闪退回屋子里,背后抵着门,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擂,有些呼不过气。
他们是两个男子,两个男子怎么能......?
李迟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过了这个年关他就十四岁了,朝中也隐隐有声音说要为皇上选妃,他只觉得没什么兴趣,于是都压下来了。
他学过《诗经》,隐约知道男女之情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引导过他,他的父皇和母后都离世得太早了,没有人教他什么是情爱,什么是亲密。
他不懂这些,可他在看到江新月亲吻赵梓明的时候,莫名觉得胸口一滞??他想到了一个人,他想到了镇国侯姚远。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得心口发烫,连呼吸都是烫的,这股热气从颈间漫上脸颊,又泛上眼底。
他有点想哭,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因为压抑太久没哭过了,那个被少年帝王外壳掩盖下的哭包奶团子,在激烈的情绪碰撞下不知所措。
他不自觉地走上前,注视着方才放在瓶中的腊梅,强行平复着呼吸,像之前一样抿唇忍住眼泪。
就在这时,门刷啦一下被打开,门外的风雪被裹挟着刮了进来,李迟怔愣地回头看向来人。
那人穿着绛红色武官朝服,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眼神却犀利而冷酷,透着北疆战场的杀伐之气,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气宇轩昂、丰神俊朗。
姚远十分意外地看着屋中的李迟,问道:“陛下怎么在这儿?”
“姚卿。”李迟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漫了上来,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劈里啪啦往下掉。
姚远不知道这人怎么了,前两天上朝时还看着好好的,怎么现在又莫名其妙说哭就哭了呢?
他怀疑是不是冻着了,连忙进屋,反手将门关上,上前用手心探了探李迟的额头,果然有点发烫,他问:“陛下是不是感了风寒?是否需要传太医?”
李迟看着姚远近在咫尺的脸,他如今已经长到姚远的鼻子那么高了,一抬眼就能看见那人清晰利落的唇线,连忙仓惶地避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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