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舞剑(2 / 2)
所有人都记得他刚登基时软弱可欺的样子,这两年间他有长进,但确实也不至于脱胎换骨,他仍然干不出血洗朝堂之事,哪怕是满朝文武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批判,他也不会把那些人都拖下去砍了。
那姚远呢?
难道就因为上次通敌贪腐案、他没有将所有人置于死地,所以大家就默契地认为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铁血手腕的人、可以在他头顶兴风作浪了?
“皇叔起来吧,您年事已高却仍忧心国事,朕心甚慰。”李迟缓缓开口,语气中不见愠怒,依旧是温柔和缓的,“皇叔所言之事在理,朕会好好考虑,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外面雪大,皇叔多披件氅衣再出门吧。”
李坚起身后没有再劝,而是识趣地行礼后退下了。
......
李坚走后,李迟对内侍吩咐道:“传镇国侯。”
此时姚远正好刚回侯府,驻足抬眸看了一眼被积雪覆盖的侯府门墙,便见到了顶着风雪来传传召旨意的太监,于是连侯府大门都没踏进去,就直接转道入宫。
崇政殿内供有瑞炭,烧于炉中,无焰而有光,热气逼人。
姚远本就不畏寒,于是尚在殿外便脱下大氅递给内侍。
进殿时,姚远见李迟皱眉扶额,双目紧闭,一贯白皙的肤色居然有些憔悴,眼下也有两团隐隐的青黑,帝王冠冕似乎是个沉重的负担,让他细瘦的脖颈支撑不住歪向一边。
“微臣参见陛下。”姚远的话让李迟回过神来,睁开双眼看向姚远,李迟哑声道:“姚卿,坐吧,不必多礼......姚卿的靴子湿了,来人,去拿双新的来。”
姚远忙道:“不必劳烦,我本就是北疆行伍中人,这点寒潮奈何不了我。”
“那好吧......”李迟坐正身子,深吸一口气,才斟酌道:“最近朝中声浪颇大,我想与你商量一下该如何解决。封你为丞相一事是我考虑欠周,如今平白连累你被言官弹劾,我......我很愧疚,两年前初登基时也是如此,我太没用,总是事事依仗你,才会害得你被他们污蔑为‘窃国侯’,是我不好。”
“往事过眼云烟,我不在意世人的评价。”姚远答道,“恕我直言,陛下封我为丞相一事确实有些一意孤行了,但是说到底,君王之命不可收回,否则有损天子威仪。”
“是我太心急了,虽然拜你为丞相是迟早的事,但毕竟如今朝局未稳,而我又......不够强硬。”李迟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姚远,问道,“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么?”
姚远顿了顿,答道:“依我之见,既然如今边疆暂时安稳,我也不着急回去打仗,那不如就收了我的兵权,以安抚众人之心。??毕竟自老侯爷去后,这玄冥军帅印就一直在我手中,纵然我不畏人言,但若是伤及陛下的圣名,那这帅印不要也罢。”
“可是......”李迟十分犹豫地开口,但姚远继续说道:“更何况这帅印交上去是给陛下的,有二十万玄冥军在手,更有利于陛下树立威信,也可以堵住那悠悠众口了。”
李迟沉默半晌,才点头道:“那......就依姚卿所言吧。”
“陛下圣明。”姚远行礼后并未直接告退,而是话音一转,“我见陛下神色憔悴,想来是因为近些时琐事缠身,但陛下也不过年方十四,该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还是适当散散心为好。”
李迟闻言有些意外,随即苦笑道:“姚卿十四岁的时候都已经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了,这我可比不了,我连剑都不会拿。”
“无碍,骑射和刀剑之术本不难,如果陛下愿意的话,我可以教的。”姚远说到这儿又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也没想到赵梓明居然真的到现在都没带你练剑法,他果真是太不靠谱了。”
神色坦荡,大言不惭,仿佛那赵梓明不是他心腹、从没有和他汇报过小陛下的学习进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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