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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欺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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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垂落,夕阳消失在远处山际,接替它的是干燥的冷风,刮起沙土,从遥远的西北方向吹袭而来。

天色渐渐变暗,沈行约紧了紧衣领,缩在监牢一角,视线时不时从劳作的奴隶身上,转到不远处白帆般的帐篷上。

这里看上去像是胡戎族人的一处驻扎地,从那零星分布的毡房,以及此地的荒凉程度来看,不像是胡戎贵族,应该只是普通民众的居所。一眼望过去,大概有二三十户,每一个毡房上都系有寓意吉祥的五彩帆布,伴着袅袅升起的炊烟随风轻曳,仿佛一卷静谧旷古的画卷。

直至一队人马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远远地,几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下马跑来,为首的男子鹰鼻鹞眼,一身戎袍,上来先是踹了看守的甲兵一脚,恶狠狠道:“你,把牢门打开!”

沈行约耳廓稍动,依旧背对着牢门,闭目盘膝坐着。

方才,他看到这群人打马赶来,还以为是萧拓领他的手下回来了,他起身来迎,等到走近才发现不是,便又退了回去。这群人暮夜而至,不用问也知道是来找他麻烦的,眼下萧拓不在,这两个甲兵想来也不顶什么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娘的!没听见是不是?”男子上前又是一计狠踢,“给我打开!”

随即,两个甲兵噗通一声跪下,道:“连鞑王子……不可啊!”

连鞑气得又要抽他们,八王子莫迄拉抱住他肩膀,小声劝道:“哎,六哥何必和他过不去,咱们不是说好了……”

连鞑狐疑地转过目光,莫迄拉向他递了个眼神,道:“在里面更好,大家各自找位置,比比谁的箭更有准头!”

“也好!”连鞑不屑地抬手,掸掉皮靴上的灰土,对着甲兵哼出声来:“不为难你了,你们就站在这守着,也别来打搅本王子的雅兴!”

说完与其他人一道退开,这群人各自带着弓箭,当下便张弓搭弦,对着铁笼内的那个身影跃跃欲试起来,连鞑目光瞄准,顺着箭矢方向,道:“不过听父王的意思,还是打算要留他一命,那就说好了,只准射手和脚!谁都别犯规啊!”

其余人道:

“知道了知道了!”

“连鞑,你这话来的路上说了不止一遍了!”

连鞑一声狞笑,第一个松开了搭弦的手,只听‘咻’地一声,箭矢穿过铁栅,直朝里面的背影射.去,沈行约有些预兆,大喇喇地抬起膝盖,箭矢划出一道暗影,贴着他大腿上的布料飞过,箭头没入两寸,直直扎进了沙地里。

紧接着,数道箭矢一齐射.来,沈行约没有起身,他侧耳分辨着声音方位,时而抬一下靴、时而动一下腿,最后一道箭矢朝他后颈射.来,将要射.中时,沈行约猛地前倾身体,折腰扑身下去。

额发沾到地面的沙土,箭矢贴着他的后脑掠过,在他后颈处带起一股寒风。

是个自上而下、贯穿而来的射式。

“莫迄拉!你他妈想吓死我!”

连鞑一把推开莫迄拉,按了按狂跳的心脏,怒道:“拿我的话当耳旁风?都说好了!不准射头不准射头!你把他射死了!你自己去和父王交代!”

刚才连鞑连射三发,全没射.中,本就心烦意燥,偶地一瞥,却见莫迄拉张弓上摇,猛地射.出一箭,那箭矢达到最高点,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竟是朝废帝的脖颈射.去!

连鞑一时又惊又怒,好在这一箭也没有射中,不然真闹出什么乱子,他作为这件事的主使,免不了第一个受到责罚。

虽说现在的胡戎,人人都恨极了这狗皇帝,但他毕竟不像摄赫,没有他为摄提格那般肯豁出去的决心和勇气。

在很早以前,连鞑就已经投靠到车牧阵营,站在了摄提格与萧拓的对立面。

但不同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兄弟情义,他投入车牧麾下,单单是出于利益考量,为了从车牧那里求得好处和庇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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