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局势(2 / 2)
恢复少许自由后,当夜沈行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营地四处转转。
来此这么久了,这还是他头一次能一个人随心所欲地到处走走。虽则萧拓为他的行动范围划定了一个明确的界限,他的手脚都拖着镣铐,所谓自由也相对有限,但从当前来看,沈行约对这个结果已算很满意了。
他从容地自营地各处巡视走过,发现值守的甲兵大都是些生面孔,个个目光如炬,站得像木桩一样笔直。
沈行约猜测,这行人是萧拓在胡泷带回来的亲兵。
不像之前那批甲士,看他的眼神,大都带点仇视意味。
最后来到毡帐前,沈行约回身看了眼营帐大门,上头的毡织物和皮革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默然立定,一时出神。
“滚进来,外面冷。”
萧拓的声音从毡帐里侧传出,随即便被一阵咳嗽替代。
沈行约进到毡帐内,把外头披着的袍子脱了,在火塘前暖了暖,他找了个木凳坐下,背靠火塘,思索地盯着萧拓看。
少时,仆从呈上药案,萧拓让其放在桌上,仆从走后,便一眼也不落在那药碗上面,只是在矮榻上盘膝坐着,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沈行约看那药碗上热气不多,提醒他说:“喝药啊。”
说完还冲他抬了下眉,颇有种置身事外的挑衅感。
萧拓缓慢地抬起眼皮,脸上显出几分疲惫神态,将药碗端到唇边,只喝一口眉头便不悦地拧起。
“良药苦口,”沈行约笑笑,催促他说:“都喝尽了,一滴不能剩。”
许是病中高热,萧拓着一身单衣,脸颊处有些不自然地泛红,他闻言倒没说什么,手腕一抬,剩下半碗药便尽数灌了下去。
沈行约交叉双臂,支着膝盖看他,觉得他这样病着很好,自己的计划可以施行了。
***
这一时节,浑北草原迎来了冬雪前夕寒冷而干燥的西北风,密实的严风整整一夜,吹袭不断。清早时分,却有两个差使在万物凋敝的辽原之中逆风而上,自浑河以南打马而来。
半个多月前,老阎都因秋收不利,仓廪空虚一事劳心病倒,密令巴里赞,以胡戎名义向燕都修书一封。
巴里赞主持此事,不敢耽搁,遂指派一文一武两名差使担当此事,当即出发,前往大燕。近二十天的日夜奔突,马都跑死了两匹,这二人终于从大燕带回消息。
差使在王庭前下马,通传入内,将燕都回旨带入王帐,交由老阎都亲启。
片刻后,自金都王帐内陡然传出拍桌怒声,巴里赞候在一侧,从老阎都手里接过那道以黄绢布誊录的燕都文书,细细看过,眉目不自觉地凝重起来。
此番燕都回旨,谈及岁时赏赐,只以‘岁有饥,民生艰’作为推搪,又出言安抚,‘待明年春日正式朝觐,必辎车厚礼以慰来使’。
唯有与燕国边境互通关市一事,得到了及时的应允。
文书中特别提及,年初燕朝廷会指派朝中官员赴荥坝等地,联通边市,重新商定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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