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哑火(1 / 2)
迎着一片刺目雪光,萧拓策马自营门驶出。
离开摄提格的营地后,他并没有急着赶回益善,而是捡了一条被雪覆盖的荒路,沉闷地走着。
冷风打在脸上,令他心头压抑的情绪得以稍稍缓减。
马儿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发出一阵嘶鸣,步调逐渐紧凑起来。
萧拓攥紧缰绳,夹紧马腹,黑马如一道离弦之箭,猛地窜出,带着他在空旷荒凉的雪地上疾驰,身侧景物如幻影般后退,马蹄所至之处,激起一片白沙雪浪。
天地一片浑白,冰雪的草原在这一刻仿佛按下了失音键,一时只听得胸口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伴随着每一次呼吸,牵扯出窒闷的疼痛。
从岐岭回来后,萧拓一直没得空修养,身上的伤没好全,此刻又有了复发的趋势。
及至益善边界,萧拓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马蹄声‘咯扎咯扎’,深陷进雪地里,又被远远落在身后。
这般不要命的跑法,快行到六镇时,黑马已累得气喘吁吁,仍在拼命狂奔,萧拓在镇碑前一勒马缰,方才控马减速,缓缓停下。
因为在正月后,草原边境与大燕互通边市的缘故,如今的六镇相比以往要繁华许多。
但因连日暴雪,道路受阻,街市上所售,不过是些胡戎常见的织物、药材、刀石,以及一些畜产。
像中原地区的果蔬等物资,在这种天气是不可能运抵到边境的。
萧拓本无心闲逛,可马儿渴得狠了,一路小跑到街市旁的一只破铁槽前,低头喝那里面被晒化成冻的雪水。
等它饮饱后,萧拓牵着马自街市穿行,看到不少牧民将自家冻死的羊拉到街市来卖。
他在两个卖石制匕首的摊子前停步,拿起一个看了看,一转视线,却见一个挑着破筐的梨贩,在街上吆喝叫卖。
萧拓怀疑地皱了皱眉,上前截住那小贩,朝他问道:“你是从中原来的?”
梨贩仰起头打量他一番,用蹩脚的蛮话回了一句。
萧拓正想再问,恰好这时街上有人闹事,慌乱间梨贩抽出被他钳住的手臂,赔着笑倒开几步,萧拓再往前拦,那小贩以为他要抢摊,便从一堆梨子中胡乱抓起一个,一把塞到萧拓怀里,趁机溜了。
萧拓看着那人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头感到疑惑,他快步走到人前,处置了闹事者,又从方才的摊上买了一把玉石匕首,这才骑马赶回。
路上,他看到另一行马车的踪迹,被飞雪掩埋了大半。
萧拓顺着行迹搜寻过去,只寻了一半,前几日雪下得很深,原本的马蹄与辙印已经不大明显。
雪停后的几日,为避免萧拓起疑,沈行约一直待在营中不出,表现的十分安分。
而在这期间,乌遂负责游说大营中其他奴隶,密谋出逃,众人达成一致,在计划正式开始实施前,都刻意地避免引人注目。
为求稳妥起见,他们之间传递的消息借由矮墙一面,用石块划出的纹刻,隐蔽地传送出去。
沈行约走出营帐透了口气的功夫,听得营门处一声马嘶,萧拓解缰下马,朝他走来,到身前时忽地伸手,一把将他折腰抱起。
“……”
沈行约抬眸看他,感觉莫名其妙:“你抽什么风?”
值营的甲士见状,纷纷调转过去,萧拓抱着他往帐中走,经过门前略一侧身,用他的革靴拨开帐幕。
沈行约被抱到榻上,才刚坐好,萧拓又按着他的肩,把人拥进怀里。
萧拓默不作声,只是用力把他抱了好一会。
分开时,沈行约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有事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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