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分别(1 / 2)
方才听了奴隶的话,沈行约只觉得这里面的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不论是车牧也好、胡戎王也罢,如果这些人只是想要他性命,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偏要等他出逃以后再动手。
更何况,他作为燕朝廷的人质,以废帝的身份囚禁在胡戎,如果有朝一日,真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那么极大的可能,便是燕国那边有了什么动作。
不论怎么说,原定的汇合地点是不能再赶回了。
那样非但逃不了,还会把他们全都害死。
到了这种时候,决不能回头,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是死是活,只能放手一搏。
沈行约迅速判断了方位,很快拟定了一个最冒险也是胜算最大的法子,直接冲过益善粮仓的关卡,南下直渡浑河,先逃到荥坝再说。
眼下情况,对他最不利的并不是身后追兵,而是追兵闹起来后,消息扩散,设在边境等地的胡戎据点一旦有所动作,便可里应外合对他进行堵截。
是以,趁着情况还没发展到那种地步,沈行约所能做的,就是分秒必争,赶在这之前先逃到边地。
身后追兵紧追猛赶,阵阵马蹄声奔涌而来,对准了前方夜幕下,一道孤伶的黑影,乱箭齐发。
自打穿越到这个朝代,沈行约对类似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随马颠簸时,倒没觉出有多紧张,可过了稍许,额前还是渗出一层薄汗。
因为他发现,自己盗出的这匹马四蹄虚浮,不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表现得相当不尽人意。
身后马蹄渐渐迫近,沈行约只能不断抽马快跑。
箭矢擦着他的袖袍凌乱飞过,一支羽箭射中马腿,马儿失去重心,嘶鸣一声,向前折倒。
在那一瞬间,沈行约扑身侧滚,顺着马背翻下,他拔出长剑,迅速爬起,与围追而来的十余名死士厮杀起来。
沈行约不会使剑,之前和萧拓学了两招用作保命,然而真正交起手来,没多久就处于下风。
他抽剑格挡劈面而来的长刀,感受到赛布抱紧了自己的腰,瘦小嶙峋的身子像只刚出窝的野狗,缩在他怀里,不住地抖动着。
在这一刻,沈行约忽地有点后悔。
早知道自己要死在这,就不该将他带出来。
“等……等一下!”
稍有喘息之机,沈行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压在身前的刀刃格开。
他撑着剑,痛喘着,用蛮语请求道:“听我说!让我说句话!”
死士短暂地停顿下来,沈行约迅速道:
“我的命给你们!还有钱!我可以告诉你们藏钱的位置!不再抵抗,但是放他走??他只是个奴隶,还是个孩子……”
为首的死士一怔,似是很诧异他竟会说蛮语,思量了一下,死士傲慢地挥了下手,目光嘲谑地看着两人。
沈行约松了口气,一把将人从怀中推出,他朝赛布连连点头,目光催促他快跑。
赛布一下子失去庇护,本能的恐惧让他一点点地撤退回来,面带哭腔地回望,沈行约当即呵道:
“走??!跑啊!!”
赛布倒退着走出两步,那双漆黑闪着一点光亮的眸子动了动,隐匿着的丝丝泪光随风消逝。
他定定地站了片刻,像在积蓄勇气,在心底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终于转身,在满是雪的荒原中快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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