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 / 2)
虽然城市里车辆遍野乌烟瘴气,但郊外的空气还算清新。
乔淮生下了车,抬头看了眼疗养院的大门。
虽然乔南山对外称妻子是身体不好退居养病,可只有少数人知道。
这个养病,养的其实是精神病。
余山疗养院价格高昂,风景秀丽,十几个人护工围着一个病人,娱乐休息护理区应有尽有,是个不错的休养地。
但是傅芸坐在床边,头发干枯,双目无神,像一只在冬天里衰败下去的植物。
“妈,我来看你了。”
乔淮生将带来的香雪兰插进瓶中:“还记得我是谁吗?”
为了方便傅芸回忆,乔淮生特意穿了件大学时的衬衫,窗没关,有风掀起他的额头,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时候。
“我是生生。”
乔淮生蹲下身,握了握傅芸已经干得发皲的手:“怎么这么凉,风太大吗?”
傅芸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睛。
“生生。”
她仿佛终于从那张脸上辨认出一点往日的痕迹,眼泪落下:“生生,生生,生生!”
“嗯,是我。”
乔淮生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哄着:“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你接走了。”
乔淮生摸着她的头发,傅芸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是抓着他的手臂:“生生,生生。”
“嗯。”
乔淮生轻应着,随后,像是闲聊般提起:“妈,顾舟回来了。”
傅芸的动作蓦地停住,牙齿打颤,手指紧紧地抓紧乔淮生的胳膊,最后,整个人像是发冷般颤抖起来。
“秦……”
“秦……”
她牙齿打着颤,像是从喉咙里撕扯出声音来,好半晌,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好像是从根底遇到了劲风,拼命地撕扯着想要发出声音:“你怎么还想着他!”
“你怎么还能想着他!”
“滚啊,给我滚啊!!!不许!不许你再想着他!”
“他已经……他已经……”
乔淮生定定地注视着傅芸,眼前的人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连瞳孔都瞪得极大。
“妈,”乔淮生扶住傅芸的肩,“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是秦舟吗?还是说……是别的人?”
“是我爸他……”
啪!
傅芸突然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乔淮生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还要想着他!”
“他们秦家有什么好东西!”傅芸的眼神里发出淬毒的光,“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东西!”
“是啊。”
乔淮生忽然笑了:“你们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一个东西呢?”
胳膊上被抓出几道血痕,乔淮生的笑容却依然灿烂,顾舟当时说得对,人并不是需要爱才能活下去。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再试图从他们身上确证什么东西,可偏偏这个时候,所有人又把之前缺失的关爱一股脑地扔给他。
“对不起对不起生生,”傅芸眼中涌出泪水,“打疼了你吧。”
“妈妈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你不好,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傅芸说着要去抱他,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乔淮生按下接听键,低沉的,略带些严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我听说,清江湾的项目,是纵缰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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