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自以为是(1 / 2)
秋蘅愣了愣,委实没有想过这些。
她七岁时便知自己是被路家二房寻来的弃婴,如此乱世之下,她的父母既弃了她,自也是不想再与她有所干系了。
既是如此,她又何苦再去寻,不若自己独身将日子过活好来得更为紧要。
但此时她见黄狸奴提及,又忆起谢家一众女眷的神色,忽道:“大人莫不是想说我与谢家有所关联?”
那厮点了头,道:“谢侯少时曾属意一乐籍女子,那女子名唤兰清,人如其名确是个如兰般的人物。她原也是官家姑娘,只因族中获罪,这便也一并被牵连入了贱||籍。”
“谢侯对她情深不渝,偏那时他亦年少,无力与老侯爷抗衡,只得娶了年长自己五岁的敬王之女。后来,谢侯终于承继爵位,有了实权之后,这才让心上之人脱了乐籍。”
“谢侯怕谢老夫人会暗中加害兰夫人,自是将她守得如珠如宝,直到兰夫人诞下长子之后,才迎进侯府当了贵妾。谢老夫人身为敬王之女,眼见自己夫君在外瞒了这么些年,自是心中愤恨。”
“兰夫人入府之后,谢老夫人就命人依时依量给兰夫人日常吃食中下了避子汤药。虽谢侯盛宠兰夫人多年,兰夫人却也只得了谢逸这么一个儿子。”
“再后来,许是见兰夫人年岁已长,谢老夫人料她无力产子,便也歇了这份心思。”
“不想,兰夫人四十余岁之时,却传来了喜讯。谢侯老年得了这消息,自是欢喜,更是日日将兰夫人带在身侧,一应吃用之物都要先请医官查验过后才肯让兰夫人去碰。”
“谢老夫人不满她老蚌生珠之事,却也再无下手之机。直到那日,临阳大乱,谢侯领命御敌。彼时兰夫人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医官言她年岁已长,绝计不可再行舟车奔波之事。”
“谢侯这才放了手,将兰夫人移至别院,又另嘱了亲信之人守护。谢侯以为如此便是万无一失,可他再行回到禹南之时,兰夫人已然身故,死无全尸不说,腹部也叫人剖开,一旁躺着个已死的男婴。”
“谢侯悲痛不已,心中虽疑是那谢老太太所为,却也因自己临阳战罢,头顶悬剑,谢氏一族生死皆得靠敬王府来言说。”
“所以,谢侯便也按下不提了。”秋蘅不免冷哼一声,什么情深意笃,到最后得遇生死大事跟前,不都还是舍了已故之人,独去想着自己的死活了吗?
黄狸奴道:“是。谢侯只能按下不提,却也心存芥蒂,更是久不肯立谢远为世子。若非谢逸过于无用,世子位早就是二房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又与谢家有何干系?”秋蘅不解,那兰姓姨夫人既已身故,她腹中之子也已不在,自是与自己再无瓜葛了才是。
“因为这兰夫人并非是一个柔善可欺之辈,她也如蘅娘这般,性子野得很。”
那厮如是说着,这便抬手替秋蘅揉起了脖颈。
“兰夫人知晓谢老太太绝计不会允她产下孩儿,在那夜外间起事之时,她便与心腹嬷嬷一同自暗道偷跑了出去。”
“彼时兰夫人已要临产,她自知自己再无生机,这便让心腹嬷嬷抱着婴儿离开。那嬷嬷抱着婴儿一路逃到了盛溪,却又遇上盛溪战乱,这才与那婴儿分开了。”
秋蘅听得盛溪二字,自是能想到,当年,路夫人便是自盛溪将她带回。“大人是说,我是谢侯与兰夫人的女儿?”
那厮微微颔首,秋蘅又道:“即便我那时也在盛溪,大人缘何就觉得我必定是谢家血脉?”
“一则,是因为蘅娘与那兰夫人容貌生得很是相似。二则嘛,”那厮忽将手伸到了秋蘅左肩,“蘅娘左肩下,是否有一道伤痕?”
秋蘅闻言,不免抬手抚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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