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一个女孩(2 / 2)
叶小公子凝眸望向村里稀疏伫立着的低矮土胚房,心底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坚定道:“去看看,他们来自京都,不会几千里路程地来做无用功。必然是有大事,现如今送到我的眼皮子嗲了我,怎能视而不见?那我先来走着一趟岂不就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流于形式。”
保镖想起那些流言蜚语便闭上了嘴,他拔出匕首握在手里,“那我去,叶少在这等着。”
叶小公子面上浮起笑意,“我可不是温室的娇花,这点危险又算什么呢?走,去瞧瞧这偏僻地地图都找不到的村子里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
两人屏气摸着来到钟如君找的房子外,轻拉门栓后便进的院内。越是这样容易,他们反而更加警惕。月色已斜,腕上的表盘指针已到了一时十三分,四下静地只有风穿林间疏叶的沙沙声。保镖深吸口气,上前将抵住木门的棍子拿开,叶小公子极轻极慢地推开门扇。
门扇的缝隙一点点被扩大,里头的景象也一点点展露在叶小公子的眼前。
里头到处是点燃的蜡烛,昏黄晃动的光影下率先闯进他眼中的是跪坐在地上的少女侧颜,扯破的白衣上是大片的斑驳血迹,雪白的肩头与半遮半掩的前胸、锁骨乃至心口上俱是青紫色的瘀伤,黑裤的裤脚边被撕破,露出细细的一截脚腕,脚腕边是小臂长的沾着血迹的半截木头腿子,许是听到了开门发出的细碎的声响,少女缓慢地转过头与叶小公子四目相对。
一双猩红的眼眸望过来,里头无风无雨,只有荡漾着澄净纯粹的浮光。
只这一眼,便击穿了叶小公子的灵魂!他猛吸了一口忘了突吐出,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无法掩饰的惊艳与讶异。
须臾,他长呼一口气,再次打量着这个少女。却见她脸颊有着很重的伤势,堪称皮肉翻飞亦不为过,鼻梁和眼睑下都是已结痂的伤痕,鼻梁挺翘,唇瓣微张,略仰着头,及肩的墨发倾泻披在身后。
他快速扫了眼室内,一边解开自己的风衣扣子一边大步进去,单膝跪地抖开衣服将她包裹起来。
保镖跟着进来,眼风扫过而已便顿时呼吸一窒,牙咬切齿道:“真是一群畜-牲。”
*
梦境与现实如何区分?孟图南不知道,她只是写好了雄鹰项目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和阶段性工作安排以及技术上的问题后,装在口袋里正准备出门时,忽然就陷入了强烈的疼痛中。
神经网络像无数电波交织成的巨网,将她的自主意识困在里头。她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无法触碰与感知,就那么混沌地,无知地陷入了不能自拔的消沉中。
她不懂,为何这一次会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脑子里的神经网络再不像前两次那般疯狂却均衡地发展,这次只有闷闷的钝痛感,无法言喻那种滞涩,她再次像只长满獠牙却不知往哪里攻击的困兽,艰难又迟钝地忍受着痛苦。
她蓦然想起那一抹极为浅淡却凌冽的香气,可稍稍安抚她焦灼又绝望的心绪。只是意识涣散难拢,她痛得失智,竟一时想不起去哪里才能求来这一抹香气。
她大口喘息着,甚至,不知今夕何。
待孟图南再度恢复意识是因外界巨大的疼痛刺激地不得不醒来,她面部灼痛,整个人都疼着,抖着,目不能聚焦,耳不能细听,鼻腔全是血腥气味,心神激颤,痛得只想通过暴力的手段打砸一切,宣泄妤解,好使人格依旧稳定,不至丧失理智。
打砸完一切后,她一抬头就到窗缝里露出的一双黝黑的眼睛,里头很平静,看不到一丝偷窥被抓现行的慌张与恐惧。孟图南顺手拿起手旁沾着血的凳子腿,缓缓站起来推开那扇木窗,看到了眼睛的主人。
一个黑瘦的小孩子,头发很短,却能看出是个女孩。她眼馋地看着炕几上放着的一盒拆过封口的桃酥饼,嘴角的口水拉了二尺长。
她丝毫不在乎室内的地上还躺着方才一起吃零嘴的光头叔叔,他浑身是血,背上有个骇人的血窟窿,这个孩子丝毫不在乎,她的眼里只有炕几上的那盒拆了口只剩一半的桃酥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