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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亡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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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自己在那间病房门口驻足不前,神色冷漠。

昏黄的余晖落在梦里列昂的脸上,他透过表象看到的却不是漠然。

而是很多年都没有再在这张脸上出现过的恐惧。

面无表情,容色冷淡,眼里是没有任何生机的空洞,徒劳无功地试图勾起唇角,却只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弧度。

在害怕什么呢,病房里又是谁呢。

梦境外的列昂静静看着自己,算不上清醒的意识却在朦胧间想告诉那个静默驻足的高大雌虫??

快进去吧,不要再错过了。

确实不会再错过了,因为这是两世唯一一次的失去,在这之后阿缇琉丝再也不曾属于过他。

他看到自己终于进入病房,在看到病床上槁木死灰般的雄虫时,却是明显松了口气,似乎终于成功赶赴,而非面对一张空荡荡的床。

梦里的自己说,我来看你。

缠绵病榻的雄虫仍旧看不清面容,他却能感受到对方抬首时的笑靥如花与心如刀绞:我与阁下的婚姻也许就走到这里。

仿佛天光大白,醍醐灌顶。

困扰了他数月的巨大梦境在这一刻,终于再也无法掩盖?冰冷的本质。

梦里他与这个陌生雄虫缔结的婚姻,原来从不曾相濡以沫过,遍地狼藉、无法维系才是这场婚姻的真相,此前数月在他梦里不断重复的所有琴瑟和鸣都是假的,是追悔之人梦寐以求的幻想罢了。

巨大的恐慌在那个雌虫低头查看终端时被他垂眼隐藏,等再次抬首还是无懈可击的冷漠与凛冽,脱口而出的颤抖尾音是这场完美伪装的唯一漏洞:“为什么?”

这一刻,梦外的列昂甚至希望那个雄虫的回答是诸如变心之类的理由,但却不是。

而是比变心更将他千刀万剐的理由。

那个雄虫对他说的是:

我快死了,所以放你自由。

比在战场上被流弹击中心脏还要痛苦百倍,没有任何一种□□上的痛苦可以与此比拟。

像从灵魂深处硬生生撕去最柔软的那一块。

他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已被世间这一巨大熔炉锻造得无隙可乘,任何武器都无法令其俯首,却唯独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雄虫从来不是想要让他俯首的武器,而是柔软甜蜜的温床,是童年永远只在幻想里出现的漂亮糖果,他不懂珍惜,不懂怎么才能将其握在手里,所以现在这颗糖果变得不再丰润甜美。

只剩一张亮晶晶的玻璃糖纸。

现实里安眠于床榻之上的列昂如同畏寒般抱住双臂,企图捂住漏风的心脏。

梦境里站在小雄虫床边的列昂佯装无事,强装镇定地低头去看震动的终端,好像对这句死亡宣告满不在乎,急切地寻找着能够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事情。

什么事情都行,哪怕让我在这一刻死掉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要让我直面这一切。

处于第三视角的列昂盯着自己那张冷漠的脸,逐字逐句地翻译他脸上神色。

原来梦里的他是一个懦夫。

列昂几乎是惨然一笑,那么,失去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那个懦夫转身从病房里离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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