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试探凶手(1 / 2)
张澜生指着裘智道:“这是仲先的表弟,裘智,大家都见过。过去有些误会,今天一起喝杯酒,就不要再计较了。”
王仲先事先并不知道今日是赔罪宴,担心裘智脸嫩,无法应付,忙接过话茬:“我表弟年轻气盛,一时口无遮拦,冒犯了各位。我替他向大家赔不是,还请多多包涵。”
裘智不知张澜生是真心帮自己说和,还是因当日指认他为嫌疑人之一而怀恨在心,故意设局让自己难堪。但眼下情势,他乐得顺水推舟。毕竟大家同窗共读,低头不见抬头见,实在不必闹僵。
他随即站起身,朝众人作揖道:“那日是我考虑不周,言辞失当,冒犯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张澜生帮腔道:“他年纪小,咱们这么大的人了,别和小孩子斤斤计较了。”
除了闻游,其他两人见裘智态度诚恳,加上张澜生从旁劝解,不好不依不饶,只能拱拱手,将此事揭过。
闻游冷哼一声,语带嘲讽:“今天没王爷给你撑腰,你才态度这么好吧。”
裘智看他面带愤恨,显然还记得当日朱永贤刁难他一事。
他本欲反唇相讥,但转念想到张澜生刚才的话,没必要和小孩子较劲,只是敛去笑意,淡淡道:“闻兄说笑了。”
林牧鹤一拽闻游的袖子,半是揶揄半是解围:“闻兄怎么还没喝酒,就说上胡话了。”说完,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之色看着裘智。
王仲先说裘智年轻气盛,他看闻游也是不遑多让,一样的愣头青。朱永贤只是今天不在场,又不是人没了,回头裘智找他告状,有闻游好看的。
林牧鹤早有心与裘智交好,以此攀附燕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帮裘智说话。
裘智向他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闻游见众人不站在自己一边,气愤之下骂道:“窝囊废,多嘴多舌。”随即狠狠瞪了裘智一眼,气呼呼地走到角落,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凳子坐下。
林牧鹤眼神一暗,脸上露出几分怒意。他自视才高八斗,又有些家产,不愿低娶,可高门大户又看不上他,因此至今未娶,家中养着几名娈童供他取乐。
国子监中同窗时常讥笑他不能人事,才会孤寡至今。现在被闻游当众出言羞辱,不免怒火中烧,忍不住怒目而视。
张澜生察觉气氛尴尬,忙命仆人端来酒水,先斟了一杯递给裘智,温言道:“知道你年纪小,不能喝酒。但今天是赔罪宴,总得略饮三杯。”
裘智无奈,只能依言连饮三杯,随后对众人道:“先前确是我的不是,几位兄长大人大量,还请见谅。”
王仲先看裘智三杯酒下肚,脸颊飞霞,眼神略显迷离,皱眉对张澜生说道:“不能再让他喝了。”
张澜生好脾气地笑笑,说道:“放心,我哪敢让他再喝!回头他醉了在我家撒酒疯,打烂盘子碗的,我可损失不起。”
他似乎觉得裘智喝完酒,傻呆呆的样子有些可爱,又想去拍裘智的头。
裘智吃过一次亏,肯定不能吃第二次,看他抬手,立刻躲开了。
张澜生笑道:“小朋友还挺机警。”
今日艳阳高照,天上一丝云彩也无,虽只是仲春,气温却仿佛盛夏。几人之中,王监生身形颇为丰硕,最不耐热。他用袖子扇了几下,抱怨道:“热死了,什么鬼天气。”
张澜生笑嗔道:“王兄慎言,现在最忌讳提鬼这个字。”
他语气虽然轻松,但众人听了却各怀心思。孙富死后,顺天府虽认定此案乃是人为,监内早已谣言四起,许多学子私下议论,说是厉鬼索命,弄得人心惶惶。
张澜生见气氛微显凝滞,连忙吩咐仆人去冰窖取冰,为众人解暑。
裘智闻言,暗自咋舌:张家太有钱了吧。
民间和官府设有冰窖,冬日藏冰,夏日贩售,价格平易,城中普通人家也能买得起。但能在自家建冰窖、储冰消暑的,无疑是大富之家。
不多时,仆人端来几个冰盆。王仲先见状,连忙说道:“裘智身体弱,不能用冰,容易着凉。”
裘智一听就不乐意了,白了他一眼,反驳道:“我只是身体不好,不代表感知不到热。难道中暑就不是病了?”
话一出唇,他便觉失言。王仲先毕竟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于是赶忙道歉:“我喝多了,言语孟浪,你切莫怪罪。”
张澜生连忙打圆场:“是我思虑不周,忘了裘贤弟身体不适了。”说着忙命仆人从裘智身旁的冰盆里取出大半冰块,只留下少许。
几人继续饮酒寒暄,谈笑风生间,林牧鹤忽然问裘智:“不知案子的进展如何了?裘贤弟找到了什么证据吗?”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一怔,纷纷放下手中杯盏碗筷,目光齐齐望向裘智,就闻游也竖起了耳朵。
他虽对裘智看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对方案发当天的分析条理清晰,令人信服,不免好奇裘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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