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以血还血十二(2 / 2)
京卫司成立之初,为了培养诸多人才,陆峰耗费了大量心血。那时,贺拔元时不时总会让人送来一些好苗子,在这些人当中,陆峰一眼就相中了盛明和左刑这对兄弟。
因为陆峰在他们的眼眸中捕捉到了怒火,还有恨意。
一个人心中一旦有了恨,那么他就会变得无畏生死,比别人更狠,比别人更敢拼。
起初,陆峰看中的是左刑,然而有一日盛明却主动找上他,言称倘若自己肯收他为徒,他将来必定以命报之。而唯一的条件,便是让他弟弟左刑离开京卫司。
当然,左刑这个名字是后来他自行所取,陆峰初识他时,他还叫盛恺。
当年盛明来找他,原话是:“在这里,我们每日睁开双眼,不是在杀人,便是在训练如何杀人。我一人留在这里足矣,但是我希望我弟弟能够过上相较正常的人生。”
陆峰略感诧异,一个说话仍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凭何与他谈条件。
他派人探查他们兄弟俩的身世,却甚为奇怪,一无所获。而这种情形仅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有人刻意将他们的一切过往痕迹抹去。而能够做到这般地步的,除了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陆峰着实想不出第二个。
结合那位对这两个小孩的态度,再加上姓“盛”,陆峰很快便联想到一人??丞相,盛仲!
此人曾是名震天下的大儒,获先帝赏识,而后入朝为官,官至丞相之位,还曾担任过太子太傅。按理说,这样的人物应当一生顺遂、平步青云才对,可就在先帝弥留之际,他突然下旨,将盛家满门推出午门斩首。
罪名是,通敌卖国,妄图谋逆犯上。
不少官员欲为盛仲求情,可是先帝的那道圣旨下达得极为迅疾,这些求情之人连皇帝的面都尚未见到,午门已然被盛家的鲜血浸染。
此后,先帝下令严禁任何人再提及此人,若提,以同罪论处。
久而久之,众人渐渐淡忘了盛家一案,也遗忘了盛仲这个人。
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被少年坚毅的眼神所触动,陆峰应下了他,收其为徒。他将盛明派出,执行暗杀、窃取情报、跟踪等各类事务,而盛明也凭借一次次的任务,最终为弟弟盛恺换得了自由。
盛明送盛恺离开京卫司的那天,他对盛恺说道:“往后,盛恺这个名字就不要再用了,你自己另取一个吧。”
盛恺问他:“为何?”
盛明极有耐性:“‘盛’这个姓氏不佳,所以不想让你用。”
盛恺很想说,不好那你自己还用,但他向来寡言,也明白兄长让他改名字的良苦用心,便不再多言,只是望着前方的去路,随手一指:“我走左边这条路,以后,我就姓‘左’吧?”
“姓左?”盛明也未因他随意的态度而愠怒,只是脸上泛起了笑,“也行,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后来陆峰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盛明和盛恺真是盛仲的后代,那么留在京卫司的选择是对的。
在这里,他们才有机会找出当年盛家一案的真相。
只是有一点陆峰始终想不明白,如果盛明、盛恺当真是盛仲的后代,贺拔元为何还敢将他们放在身边?
陆峰想不明,也猜不透。
?
休养七八日,陆离胸前的伤口大致愈合。
这段时间,多数时候都是容云和夏凌在照料他。倒不是陆离身旁无人伺候,只是这二人原是司缨的人,如今“郡主”不在,伺候他这位郡马自是应当。
只是陆峰已然知晓“司缨郡主”便是阿缨,每次前来,看向容云和夏凌的目光都不禁带上几分审视。
他不知自己与阿缨之事,这两人知晓几何。按理说,此事过于匪夷所思又是重要机密,阿缨应当不会随意告知他人,尤其是她身边那个丫鬟,一看便是毫无城府,嘴巴也不把门,阿缨若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只怕这人早就说漏嘴,叫嚷得众人皆知。
至于那个侍卫……
想到容云平素沉默寡言的模样,陆峰还真有点说不准,便吩咐何俞平日里多加留意此人。
其实这段时间陆峰也想明白了,司缨归来后却不急于复仇,想来定然是有事情束缚了她。而这件事,极大可能与“她”当下这副孱弱的身躯有关。
只是后来不知她遭遇何种机遇,使得“她”这副虚弱的身体逐渐强健起来,她这才迫不及待地施行复仇大计。
想到两人如今势同水火的境地,陆峰便眉头紧蹙,心情难免沉重。阿缨恨不能将他杀之后快,甚至五马分尸,可他却舍不得让她死。
这些年,陆峰从未忘却过司缨,对她的爱意因着思念也反倒愈发浓烈。他始终认为是自己对司缨的一往情深,感动了上苍,故而老天爷才会把她送回来,送到自己的身边。这是老天爷特意赐予他的一次弥补机会,陆峰无论怎样都绝不想再次错失司缨。
可司缨的控虫驭兽之术了得,陆峰迄今仍未想到破解之法,这令他的心情不由地日益焦躁。虽然贺拔元说过,只要司缨一出现,自然会有人前来助他,可是正如贺拔元不相信他一样,陆峰一样信不过他。
所以自狐领崖回来后,陆峰便把庄中事务交给陆邑和陆诏两兄弟打理,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练功房里没有出来了。
自从上次血罗刹进犯陆家庄,陆邑和陆诏两兄弟便不再出去跑镖,唯恐血罗刹再度来袭。有他们在,陆峰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研究剑法。
徐婉钧不知陆峰心中思忧,每日起床梳洗后,就会过来看儿子,有时还会陪儿子一块用早饭。
徐婉钧看起来与平时差不多,冷冷淡淡,话也不是很多,可不知怎的,陆离总觉得自己此次归来,母亲待他,似乎与往昔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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