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2 / 2)
而面对这样的人,被那种带着逼迫的审视的目光盯着,季明瑶又怎会不腿脚发软。
汀兰惊魂未定,突然说了一句,“姑娘不该将实话告知沈督都的,若是沈督都再找世子爷去印证此事,那世子爷不就知道姑娘发现他那日在荣宅的事了吗?”
季明瑶淡淡说道:“无妨。”
若说季明瑶昨夜亲眼见到陆文瑾衣衫不整地从清水胡同出来,内心波涛汹涌,愤恨交织,可过了一夜,那般场景反复在内心煎熬,令她身心俱疲,只想寻求一个解脱。
更觉得自己的眼光出了问题,从前觉得陆文瑾虽然强势了些,自负骄傲了些,这些年也还算是尊重她,但直到她揭穿了陆文瑾的真面目,才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昨晚她差点被陆文瑾强要,忍无可忍骂他脏,待他回过神来细想,未必不知自己昨夜跟着他,如此她和陆文瑾便彻底撕破了脸。
陆文瑾恼羞成怒之下退亲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紧紧握住手中脏兮兮的钱袋,却有一种暂时结束了飘摇,寻到安全感的安心。
“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季明瑶似松了一口气,“若是因此退婚了也好。”
即便没有这门亲事,她也能为自己,为一家人挣出一条生路。
接下来的几天,季明瑶每天早出晚归,按誊抄的名单出去要账。
虽然无法将所有的欠账全都要回,可她也收回了大部分的赊账。
季明瑶的脸皮也越练越厚,配合孙掌柜演戏,因剧情需要,适时掉几滴眼泪,博人同情,她的演技越来越好,说晕便晕,还时不时便上演的几出苦情戏码。
毕竟父亲抛妻弃子,让她和母亲沦为京城笑柄,她自己的日子过的穷困潦倒,连买炭过冬的钱都没有,这样素材岂不是随手拈来?
经过几天的努力,她已成功收回了好几百两银子的欠账。加之卖了锦绣坊所得的银子,终于凑够支付了冯员外的赔款,手头上还剩了四百两。
剩下的账都是几年前的旧账,不是欠账之人已经举家搬迁,找不到人,便是实在拿不出银子,短时间之内恐难以顺利要回,季明瑶便不打算再出门要账了,而是拿出一半的银子交给孙掌柜,“孙伯,如今虽然不能卖缎子,但量体做衣的活无需依赖铺子,咱们可上门做熟人的生意。”
孙掌柜抚掌笑道:“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三姑娘那一手的做衣刺绣的功夫那可真是出神入化,姑娘一双巧手,我还从未见过旁人有姑娘这般的好手艺!”
季明瑶心想她宁愿没有这所谓的好手艺,这刺绣功夫可是母亲将她关在房中,烧了她所有的书,苦练十年的代价换来的。
倘若能让她选择,她宁愿用那十年的时间用来好好读书。
好在当初父亲也曾偷偷教她读书识字,还不至于成个睁眼瞎,倒是还识得几个字。
若非是苦于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为母亲多挣点药钱,她定要将十岁那年落下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都学一遍。
好在如今也挣出了一条生路,只要能多接几单为人做衣的活,总能维系一家人的生计,为兄长减轻负担,再存些银子,兄长便能娶上媳妇了。
她眉眼间郁色也渐渐地散了,虽然仍然穿着那洗得轻薄不能保暖的旧袄,手里握着那脏兮兮的旧钱袋,但钱袋却不再是瘪的,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让她再次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一切都正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几日季明瑶早出晚归在外收账,也好似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也根本没空想起陆文瑾。
不知不觉陆文瑾竟然已经接连七八日未曾登门,也不曾派小厮约她出去,但并未遣人来退亲。
季明瑶忙着接生意根本没空想他。
季明瑶的第一单生意是通过江月芙介绍的,为满月楼的红玉做衣,红玉挑了缎子,季明瑶上门量衣,收了定金,第一单生意便算开了张。
从满月楼出来后,她和汀兰特意去棋盘街转了一转,若是遇见心仪的铺面,便留下来观察那条街的人流量如何,再暗暗记下,打算攒够了银子再挑选合适的铺子盘下来,让锦绣坊重新开张。
待到入夜时分,她去了夜市最繁华的金银街又转了一圈,买了阿弟最喜欢的炒栗子,再去金桂坊买了一坛酒和一只烧鸡,打算等兄长下值归家后吃。
今日是季明瑶过的最充实也最快乐的一天。
马车缓缓停在季府门前,远远便见芝兰提着灯笼,伸长脖子,将手笼进袖中,在门前焦急张望,来回踱步。
见到季明瑶的马车,芝兰赶紧冒着大雪焦急迎上前去,急得眼圈泛红,直掉眼泪,
“姑娘可你算是回来了,今日陈林去接小公子下学,却被二房的管事周四喜强行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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