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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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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牢外,寻常严密防守、列兵巡逻的地方,如今只有两个侍卫守着,见着他们并无半点意外,恭敬行礼。

温良玉心急如焚,径直往里走。

裴持缓步跟着。

可没走几步,她就蓦地顿住,怔在原地。

由此望去,漆黑幽暗,狭窄过道燃着烛火,摇晃着散发光亮,一眼看不到底。

牢房挨得极紧,道道栅栏里关押了好些犯人,恹恹地躺在草席上,身下是粘稠凝固的污血,处处透着死寂的意味,可除此之外,这里竟无一个狱卒。

偶尔响起几道痛苦的呻吟外,只剩下她的脚步声。

她没想到,裴持权柄重到如此地步,竟能调开所有狱卒,畅通无阻。

距她几寸之地的牢房内,躺着一面目全非的男子,皮肤上全都是被烫得血泡,混杂着被鞭笞的痕迹,似听到了动静,他费力转动着一只完好的眼球,似是地狱内攀爬上的恶鬼,狰狞又骇人。

裴持眉尖微皱,上前不动声色地挡住,解释道:“此为死牢,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审问的手段便凶残了些。”

温良玉脚底发麻,颤着手,指向那犯人。

“这、这、这是犯了什么罪?怎地被打得这样掺?”

他神色不变道:“此人是安亲王近身的大太监,借着安亲王的势,卖官鬻爵,贪污数万两白银,□□妇女,残害百姓性命。只是孤并不过问死牢事务,审问之事都是底下官员做的,许是嘴难撬开,这才打得凶了些。”说着,又轻啧了声,似有些同情:“的确有些过分了,竟打得了这样,孤都有些不敢瞧他。你若不忍,孤以后会让他们收敛些的。”

“不、不用了,查案的事、我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温良玉胡乱摇头,垂着脑袋不敢再看,径直往里面走去。

直到她走远,裴持才淡淡转眸,漫不经心扫了眼牢内那人,眼神无波无澜,似乎只是随意打量。

可那疼得痉挛的犯人竟在这一刹陡然僵住身子,身上已经坏死的皮开始剧烈抖动,受刺激般捂住脑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裴持收回视线,掩住眼尾流露出的几缕冷光,缓缓走到那倩影身侧。

像是个守护神似的,有他在旁,那些犯人没胆抬眼,佝偻着腰蜷在角落里,死死咬住唇。

温良玉突然了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他:“卫融不会也被打成那样了吧?”

裴持唇角弧度微滞,袖口内指尖蜷了蜷,才若无其事道:“自然不会,卫融是温娘子的夫婿,孤自然会好生关照他。”

“关照”两字声调微微加重。

“那便好,那便好。”温良玉总算松了口气。

很快,两人便停在卫融牢房前。

牢房不大,比其余的倒是明净利落不少,稻草也是干爽的。

卫融穿着身干净的囚衣,半躺在角落里,白净的脸上沾了些草灰,身上倒没什么明显伤口,只是看着精神不大好,奄奄喘息着。

温良玉只在意他是不是还活着,见到胸口起伏,便安了心,低声唤道:“融郎!融郎!”

叫了好几声,卫融都没有反应。

一旁的裴持静静站着,听着她柔柔的呼唤,神情未变,可眼底的阴翳不受控地窜动,整张脸更显晦暗阴冷。

温良玉莫名有些冷,打了个寒颤。

“孤有钥匙。”裴持从袖口拽出钥匙,丢到她怀里。

动作间隐约掺了怒意。

温良玉只觉他莫名其妙,脾性比冬日阴晴还难定。

裴持冷声道:“孤在外面等你,只有一刻钟。”说完便往外走,忽地又顿住,拽下身上大氅,扔到她怀里:“牢里阴气重,披上,免得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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