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反抗和嗤笑(2 / 2)
听到她这样说,俞伟成怒火并未平息,脸色仍绷着:“你不劝着你妹妹,还添油加醋,翅膀硬了就敢无法无天!”
“对,又怎么样?”她轻嗤一声,目光毫不退缩地跟父辈对峙。
这么些年的压迫和窒息,她这一霎好似都忍够了。
现实里,这是她第二次还嘴,上一次是十岁那年刚回俞家时,俞伟成自作主张丢了她带来的猫咪。
那是只很大的狸花猫,眼睛溜圆像宝石,冬天还会帮她暖脚,养了三年陪她相依为命。
“脏死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至今,还记得俞伟成那嗤之以鼻的口吻。
她从小就会察言观色,当然能分清这句是奚落猫,还是嫌弃人,当下里人小不知道天高地厚,嘴比脑子快怼了句:“呵,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这一句话让她推迟两周,才爬起来去新学校报道。
那是她在俞家挨过唯一的一顿打,却也是有史以来最轻的一次,因为她在城中村时,又饿又冷再被打得皮开肉绽,常常是司空见惯。
佣人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杯盘碗盏乒乒乓乓。
俞伟成沉默一息,笑她自不量力:“不过才刚领了证,没举行正式婚礼前,又有谁知道你是蔺家的儿媳?”
意思是血缘从来分割不断,哪怕她找了再大的靠山,父亲拿捏女儿,从来像碾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
俞织薇却面无表情地抬眼:“婚礼?什么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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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银杏树倾盖如故,微风拂过沙沙作响,像是肖斯塔科维奇的第十三号交响乐,讽刺至极。
原来两家会面时,就已经约定好了婚期,婚礼就定在国庆节前,可自始至终却没人记得通知她一声。
她这颗“棋子”的意见,无足轻重。
“你和蔺珩冬的婚礼,一定要办得隆重盛大,到时候出席的人,可不只是宜安的……”
就算不知道详情,俞织薇也猜到了,她细长的眉梢轻轻挑起,瞳仁中更像被一层薄霜所覆盖。
“您放心,不会有婚礼的。”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恰似寒夜里高悬的冷月。
“蔺家和我都异常重视,你岂敢儿戏?”俞伟成成竹在胸,自觉对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女儿很了解,但他却错了。
她的笑,不带一丝温柔:“新娘都不在,算什么婚礼呢?顶多算笑话吧。”
“父亲,我点头答应过的‘联姻’只是那张证,至于别的……我人微言轻当然比不得您……但我比谁都豁得出去,大不了一条贱命而已,”她话说得越轻飘飘,却越觉得振聋发聩。
在她眼中,已经不是消极厌世,而是周遭喧嚣和纷扰,不过是一场无趣的闹剧,像俯瞰蝼蚁般的众生。
茉茉的挣扎,母亲的泣声言犹在耳,都化作一把锋刃扎进她的心口。
“你自诩成功,但又比谁都失败,你是我见过最恶心滥情的丈夫,最自私虚伪的父亲,连路边的乞丐都比你高洁崇尚,母亲委曲求全跟了你,才是真的瞎了眼!”
俞织薇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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