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张华郭展齐作保,张茂得入郡公府(2 / 2)
张华出身寒门,自己虽有心回护张轨一家,却也知自家无根无基,犹如浮萍,如今看似大权在握,实则朝不保夕,唯有河东裴氏这样的百年世家才是张轨真正可以倚靠的势力。
裴?从郭展处听闻张轨的种种战绩,知他是个难得的儒将,一时也有结交之心,却又担心他与现任镇西大将军赵王有隙。
赵王比贾后还睚眦必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不想给自己惹上赵王这么个腌?货。
好在张华作保:张轨赋闲在家,名义上受杨珧连累,实则受孙秀排挤。孙秀是赵王幕僚,为保住自己宠臣的地位,对前雍凉都督司马骏的旧部一向排斥,征西军司被架空闲置者十有七八,并不独独针对张轨。
郭展也劝裴?:“如今张常侍犹如涸辙之鲋,所谋不过升斗之水,逸民心胸若海纳百川,何不予之?”
郭展是裴?的亲舅,连他都这么说。既然张轨与赵王没有牵扯,又有张司空做保,这样的人才,不收白不收!裴?痛快地答应了。
已过了哺时,几位大人的晚饭也是在裴府用的,裴憬等三个郎君作陪。这也是裴憬第一次以裴府晚辈的身份与外人交际,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好在有两个堂弟打掩护,说话行事居然全程没有差错。
如此,张司空更满意了,心道,裴氏不愧是百年世家,真正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张轨的二郎运道不错,跟着裴憬就是跟着巨鹿郡公啊!
送走张司空后,郭展并裴?一齐往郭太夫人处去。
张家郎君要进府,很多事情得布置起来。比如裴憬要搬到外院去,他的学问也得从原先的经义扩展到数算、骑御……
这些琐事跟裴妍无关。但她从外公处得知张茂即将进府的消息,很替哥哥高兴。
裴?与她躺在一处,好奇地问她:“那个张二郎是何等人物?值得阿姊这么上心?”
裴妍笑道:“嗯,他长得……可有精神了,和我们见过的郎君都不一样。”
裴?嗤她:“呵,只听说人的长相有美丑之分,长得有精神?这是什么说法?不一样?是读书厉害啊还是剑舞得好?书读的好能比得上赤龙叔公(王导)?剑能舞得过越石阿舅(刘琨)?”
这……裴妍还真不知道,神医只说张茂书读的好,至于怎么好,阿母没有考较过,她又怎么会知道呢?自己倒是看过他要拔剑的样子,可是还没出鞘呢就被小童给拦下了,谁晓得他的剑术怎样?
裴?看裴妍答不上来,眯眼坏笑道:“该不会是长得俊吧?可比得上潘家郎君?”
提起潘岳,裴妍可是听说过这人的风流名号,摇头道:“张二郎比那个整日只会涂脂抹粉跟在贾表哥屁股后面的潘岳好看多啦!”
“比潘郎还俊啊!”裴?眼睛瞬间直了,哎呦,我也想看!
翌日,东海王妃裴氏携世子司马毗来钜鹿郡公府做客。
裴妃是钜鹿郡公府的常客了。按亲缘关系算来,她虽是河东裴氏女,然而她出身嫡支,与裴?这支已过三服,不是很近。
然而裴妃年轻时一次郊游途中路遇悍匪,身边部曲死伤殆尽,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被辱时,裴妍的父亲,先巨鹿郡公裴浚恰巧路过。裴浚当即派部曲营救。那群悍匪已然是强弩之末,哪抵得过新入局的援兵,只得四散而逃。她这才免了一场灾祸。因而,裴妃对裴妍母女分外照顾。
裴浚逝后,裴?奉天家旨意得了兄长裴浚的爵位,裴妃很为长房鸣不平,可皇威面前,她一个小小的宗妇委实帮不上忙,只得在平日里多照拂长房一二。
王夫人知道,裴妃来府里定是找长房小郭氏的。她也识趣,与人打过招呼,略寒暄两句,就寻个借口忙自己的去了,留下小郭氏待客。
小郭氏与裴妃母子早已熟不拘礼。
世子司马毗还是半大小子,也跟着母亲一起来了。
小郭氏笑着打量司马毗,往日司马毗来府里,总做儒生装扮,今日却着一身利落的紫绮锦缘劲装,头梳楚?发,散于耳后。他本就生得风流俊致,如今做这般武将装扮,又平添了几分英武。
小郭氏道:“几日不见,阿毗似乎又长高了!”
司马毗笑答:“许是近日多陪成都王骑射故。”
小郭氏赞许地点头,成都王乃今上幼弟,文武全才,是宗室年轻人中的翘楚。司马毗能与成都王交好,可见也是有能耐的。
裴妃问起裴憬和裴妍兄妹:“大郎和元娘在读书?”
小郭氏摇头:“近日事忙,葑老给他二人放了几日假。”又对司马毗道:“阿毗可去前院找阿憬,阿妍一会也过去的。”
司马毗得令,从善如流地告退。他宁愿找傻子聊天,也不想在这里听两个女人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何况,他也有事要问裴妍。
司马毗到裴憬院门口时,正遇上裴妍。
他眼前一亮,一把拽住她的袖口拐到墙角:“阿妍此去可遇上挚神仙?他怎么说?”
裴妍看了看院门,嗤道:“急什么,进去聊呀!”
司马毗摇头,解释道:“阿憬口无遮拦惯了,阿睿托我的事,总不好对外人道。”
裴妍不喜欢他这样说自己的哥哥,狠狠白了他一眼,拉回自己的蝴蝶袖,拿乔道:“你好意思问,挚神仙我倒是遇上了,可人家言,欲想求问他人命数,需得要那人的生辰八字,你可有给过我这个?”
“这……”司马毗扶额,他哪里知道算个命还要这些?
“故而,神仙没问成?”
见他眉头拧成了八字,裴妍才得意洋洋道:“哄你呢!幸不辱命!挚神仙说……”
裴妍将那日挚虞所讲依样画葫芦地给司马毗描述了一遍。
“江东……”司马毗沉吟,他长裴妍四岁,又多与宗室里的同龄诸侯交游,对朝中形势虽不若长辈明了,到底想得多些,江东虽远,但对于司马睿这个无父无权的琅琊王而言,或真是个好去处。
他按下思量,安抚地拍拍裴妍的小脑袋,赞道:“就知道我家阿妍能成事。”
裴妍最忌讳别人拍她头了。她捂着自己的双丫鬟抗议:“不许拍,乱了头发不说,还长不高呢!”
司马毗笑着摇头。里屋的裴憬听到动静,已然迎了出来。
司马毗是亲戚里少有的不嫌他愚笨,愿意带着他交游的人,因而他对司马毗亦颇为亲近,迫不及待地想与之分享自己招伴当的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裴憬在内室绘声绘色地从神医皇甫严处讲起。一个亭侯招伴当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可招的是前征西军司的三品大员张骏之子,倒让司马毗有些诧异。
张骏其人京中听过的人不多,可司马毗算是一个。东海王与先扶风王交情不错,扶风王生前与东海王的信件中,常提到手下的得力干将??张骏。
司马毗作为家中嫡长子,自九岁起便在父亲案头帮忙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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