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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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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京城以外的兵权皆在诸王手里,他纵使有鸿鹄之志,也跳不出这京畿方寸之地。因此,他对征西军司出身的张茂很是欣赏,比剑之后,又拉着他不放,向他讨教起凉州诸事。

这可把等在一旁的韩芷急坏了,这个刘琨,怎么跟苍耳似的,粘着茂?不撒手呢!

裴憬见韩芷脸上焦急,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赶紧递上绢帕,体贴道:“阿芷妹妹可是累着了?这里日头毒风也大,妹妹快回障内歇着罢!”

韩芷看了眼不远处正专注地和刘琨畅聊的张茂,又看了眼身旁无事献殷勤的裴憬。喜欢的人不理自己,不喜欢的人却眼巴巴地缠着,她心里恨得不行,却又无计可施,狠狠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裴憬裴妍兄妹面面相觑,她怎么生气了?刚刚还好好的呢!

张茂面上不动声色,待到韩芷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琨比张茂虚长十岁,也是打这年头过来的,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好笑地一拍张茂肩头,低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芷出身锦绣,红颜少艾,多少儿郎求之不得,阿茂反倒避之不及?”

张茂知道刘琨与贾家有亲,生怕他误会,赶紧道:“韩女郎天人之姿,然齐大非偶,茂出身低微,不敢高攀。”贾家是高门大户,我张茂却出身贫寒,又不想像韩寿那样攀龙附凤,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人各有志,刘琨笑笑不语。

韩芷走得太快,裴妍没跟得上。正好裴憬坐在这群才子中间很是难熬,兄妹俩商量一番,不如早点回去歇息。

张茂赶紧向刘琨告罪,护送兄妹俩回去。

谁知半路道上,一辆由高头大马拴着的安车向他们疾驰而来。

张茂赶紧将裴憬与裴妍拉至道边。待那马车靠近,才看见一中年壮汉正立于车上,吃力地勒紧缰绳,扭转马头。

张茂立时明白过来,定是这马受惊了!缓坡过去就是刚才儿郎们曲水流觞、谈经论道的地方,若是这辆马车继续疾行,后果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之际,张茂抽出长剑,飞身上前,拼尽全力,一把斩落马头。这劲道,非力士不能及!

那没了头的马儿本能地往前奔了两步,再也支持不住,骤然倒下,连带着那车厢也轰然倒地,四裂开来,饶是张茂也吓了一跳!

车上的壮汉却先一步跳下马车,在地上翻滚一圈,以减缓冲之力,继而利索地站了起来。

张茂一眼就看出那中年男人是个练家子。那人一身玄色胡服,仪表堂堂,下巴留着浓厚的美髯,高鼻深目,一看就非汉人。

他站定后,略打量一番张茂,拱手赞道:“小郎临危不乱,剑术超群,渊佩服!”又盯着地上首尾分离的大马,颇惋惜道:“这大宛马也忒烈了。”

张茂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赫然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连忙赔罪道:“汗血马一匹百金,茂事急从权,擅自斩杀郎君宝骑,望郎君恕罪。”

那人却浑然不在乎,一摆手道:“若非小郎出手,这疯畜生早冲撞了贵人,我又何止损失百金!”

张茂身手敏捷,又能一眼看出汗血马来,让这中年人起了兴趣。他对张茂拱手,自报家门:“某新兴刘渊。小郎如何称呼?”

张茂回礼:“小子张茂,安定郡人士。”

刘渊面上慷慨,心内了然,不是洛阳高门。也对,洛阳的世家儿郎都金娇玉贵地养大,哪能有这份果断狠绝。

他观这少年衣着气度,似也不是哪家部曲,便起了结交的心思,欣赏地点点头,对张茂道:“张小郎少年英武,人中龙凤,不知如今下榻何处?某今日尚有他事,待某事了,定登门答谢!”这是问他出处呢!

张茂有些犹豫,他看了眼身后犹自颤颤、还未能从刚才的事件中回过神来的裴家兄妹,不知该不该报出钜鹿郡公府的名号来。

“萍水相逢,当不得谢。”张茂谨慎道。

刘渊皱眉,故意引出话题:“小郎外地人?京中可有去处?某在京中有薄产,不若住某那去!”

张茂摇头,只得道:“小子家在城西听风坊,郎君打听散骑张常侍府就是。”

刘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散骑张常侍?别人不知,他却熟得不能再熟,那不是早年随扶风王横扫大漠的征西军司张轨么!

当年西征秃发鲜卑时,与马孝兴分别为扶风王司马骏的左右手。如此大才,却被赵王这个蠢材弃之不用,竟至壮年赋闲,备选京洛,他早有结交之心了!

刘渊任五部大都督的这两年,忙着收拢匈奴五部,既需文臣,又缺武将,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张轨的儿子,真是天助我也!

刘渊立即从身上掏摸一气,翻出一个莹洁透亮的和田玉琮来,双手递与张茂,郑重道:“原是张将军府上!某素来敬佩张将军为人,今日与小郎更是一见如故!这玉琮乃某偶然所得,质地上乘,赠与小郎,既为答谢,又为信物。”随即殷殷地与张茂定下上门拜谢之期。

张茂盛情难却,只好接过玉琮,与他定下旬日之约。

刘渊走后不久,林里突然蹿出一队部曲,从样貌上看,皆是胡人,他们利索地处理了地上的大马尸体,又把残车拖走,很快,林子里恢复了平静。

从张茂斩马,到部曲清扫马尸,所历不过片刻。因此,当裴崇和裴该来找他们时,地上除了一滩腥燥的马血,一切如常。

裴该推了推目瞪口呆的裴憬,笑道:“大兄怎么了?一动不动的?”又见地上一片狼藉,这才惊问他们发生何事。

张茂就把刚才斩马的事说了。

裴崇听罢,沉吟道:“新兴刘渊,南匈奴左贤王之子。”

张茂皱眉,竟是匈奴的王子!

裴崇接着道:“听阿耶说,他曾质居京城,与世家多有来往,后来虽然回了匈奴,但年年给京中豪门送礼,我们家也在内。他今年给我们家的节礼,还是内子清点的。”

始平公主辟府令居,不问家事。但崔氏却一直在帮王氏理家,故而裴崇对家中的人情往来知道得比裴该更清楚些。

“他非要找茂弟做什么?”裴该疑惑道。

张茂帮刘渊斩了疯马,刘渊也回馈了张茂玉琮,两清了啊!

张茂不语,握玉琮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回想刚才见到的那人,龙睛凤目,日角隆准,看似温文,实则鹰视狼顾;言谈举止看似中正大度,却处处咄咄逼人。

一个乐于讨好京中权贵的匈奴王裔,却这么急着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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