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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年陌上生秋草,静待花红绿柳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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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怨过也恨过了,抱怨完的她亦没了精神,正趴在母亲的榻边打盹,便听得外间传来定春的通报,道是张小郎求见。

裴妍有一瞬的愣怔,张小郎……阿茂哥!

他怎么来了?

门被打开,一个高昂的身影阔步入内。

张茂依然是一身玄色劲装,头上马虎地拢了个?发,许是连夜赶路,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鬓角显得有些杂乱。

屋内烧着炭火,外头的风霜遇热融化在他的发丝上,几束湿漉漉的碎发杂乱地贴在额前,其下是一双黑亮却深邃的眼睛,带着一丝担忧,朝裴妍走来。

裴妍只觉自己犹如跌倒之人突然被拉了一把,瞬间有了主心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张茂确实是来帮她的。

原来,钜鹿郡公府太夫人和家主裴?自接到裴妍的求救信后,便立即向张茂打听皇甫神医的去处。

好在皇甫严尚未离京,张茂当即请他来闻喜为郭夫人诊脉。裴憬作为长房独子,也随行而来。

只是皇甫严和裴憬二人一个年纪大,一个身体弱,天寒地冻的,只能坐马车。

张茂怕裴妍忧心,便冒着漫天风雪,快马加鞭单人单骑的先来报信。

在听说“最迟晚间,皇甫师叔便能来家中为夫人请脉,大郎也来了”的消息后,裴妍紧蹙的蛾眉一松,焦虑了几日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意。

裴妍对张茂十分感激,见他衣衫凌乱地站在屋子里,发上尽是化了的雪水,怕他受凉,忙殷勤地拉了一张矮床与他坐着,又命容秋端来姜汤,她亲自递给张茂。

张茂有些受宠若惊。

他看了眼裴妍的脸色,知她这几日定是没有休息好,便劝她:“你且去歇歇,屋里交给定春和容秋,我在外面守着。”

裴妍摇头,她转头看向榻上饮了药、正陷入昏睡的母亲,神情黯然,低声道:“我想守着阿母,就像幼时她守着我那样。”

张茂的只觉莫名的心疼。他想到自己离府时,钜鹿郡公府里刚挂起崭新的大红灯笼,门口的桃符亦换了新的。

年关将至,京城也好,闻喜也罢,哪家不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对比之下,这座庄子简直静谧得可怕。

他对放出谣言的羊家恨意更甚,若非他们妄议滋事,这对孤儿寡母何至于有家难回,只能龟缩在这乡下的方寸之间?

“阿茂哥,大母可有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裴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

张茂皱眉,此行郡公和老夫人并未交代长房的归期,想来是要再等些时候。

他怕裴妍失望,避重就轻道:“郡公原是想接你们回来过年的。但老夫人考虑到大夫人的身子,怕路上着了寒,就想着待天暖些再说。”

可不是?这天寒地冻的,阿母天天待在家里还得了风寒,哪能赶路呢?裴妍点头。

在见到张茂的那刻起,她先前对祖母还有叔父一家的怨怼便消解了许多。原来他们不是不管自己,只是路途遥远,来往费时罢了。

“太夫人和郡公还是念着你们的。”张茂宽慰她。

“我知道。”裴妍道,“我也想他们。”

是真想!真想大母快把她们娘俩召回去,再在闻喜窝下去,她快要疯了!

二人相对而坐,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久,就都打起了瞌睡??他俩一个赶路,一个侍疾,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

定春和容秋对视一眼,不敢打扰他们,静静地退了出去。

良久,案上的烛火噼啪一跳,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张茂本是坐在矮床上闭目养神,混混沌沌时,见裴妍趴倒床沿,一只手还拉着郭夫人的手臂。

他猛然惊醒,因怕她着凉,他赶紧起身环视屋内,见屏风后还有一张矮塌,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外间的榻上躺着,又取了衣架上的大氅,覆在她的身上。

要离开时,裴妍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她似是梦到了什么不悦的事,秀眉微蹙,嘴里连声念叨着“阿母”。

张茂不敢硬掰,便由她握着,自己席地靠在榻边坐着,继续闭目养神??赶了一日夜的路,铁打的人也会累的。

室内再次静谧无声。天光渐渐暗去,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二人被容秋的敲门声惊醒,原是神医和裴憬到了。

裴妍起身,却见自己竟置身榻上,一旁的地上坐着张茂,自己还牢牢地抓着张茂的手!

她脸上羞红,连忙抽回手:“我怎么就睡着了?”

张茂亦起身,甩了甩僵硬的手臂,笑道:“你这几日没有睡好,神仙也得打盹啊!”

皇甫严一到庄子里,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请进了内室给小郭氏诊脉。裴憬亦紧随其后。

神医到底是神医,皇甫严给小郭氏望闻问切后,立即开了药方,郭夫人在饮下一剂汤药后,当夜就退烧了。

皇甫严又辅以针灸、药浴,两日后,郭夫人的头疼、乏力、嗜睡等症状便减轻了许多,没过多久,就能下床行走了。

之后皇甫严还为郭夫人调配了药膳的配方,方便她日常滋补。

在神医的妙手下,小郭夫人一天好似一天,快到元日时,已基本痊愈了。

裴憬虽平日里很怵嫡母,但在侍疾一事上不敢有丝毫不马虎。

因有裴憬轮流值守,裴妍总算能轮着休息些时候,人也比之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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