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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问道苍生多艰难,裴家长房终回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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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一怔,连裴妍这样守在深闺的女子都能一叶知秋,而那些上位者,却依然醉生梦死歌舞升平。可笑冠盖满京华,还不如一闺中女郎有见识!

是夜,张茂给父亲去信,写写停停,一度不知从何落笔。

元娘说的没错,过些日子又怎样?不太平,终究是不太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贾后立志废储,京畿的平稳维持不了多久。待中原一乱,边地将愈发动荡,曾经繁华的丝路只会更加不通。

要命的是,裴家身在京畿权利中心,贾后与太子斗法,很难不被牵连进去。而他们张家呢?根基在凉州,凉州一乱,张家亦举步维艰。

无论是身处京畿的裴家,还是远在凉州的张家,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权力之争中,都很难独善其身。

世家豪门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底下的黎民众生了。那个人吃人的荒村,仅仅是这个纷乱世道的一隅罢了。这偌大的天下,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村子?还有多少被吃的孩童?不敢想。

恰此时,拾叔呈上张家大郎的来信,张茂阅罢,沉思片刻,落笔写家书:

“阿耶容禀,阿嫂父兄所献,皆已转呈夫人。然夫人不悦贾家前事,恐难有勾连。儿经停晋中,见十室九空,赤地千里,白骨黄茅,炊烟断绝,更有乡里,易子而食,不忍卒睹。儿欲置此间见闻于天听,盼上定图赈之法,解生民于倒悬,施皇恩于苍生。纵有悖上意,简秩居官,儿亦无悔。

阿兄闻姊夫大兄袭上庸县侯,迁广陵太守,石太尉子袭昌安县侯,授屯旗校尉,颇意动。阿兄起家至今无有右迁,欲外放州县历事,阿耶以为然否?

儿授郎官在即,郡公与亭侯仍留儿长住府内,儿不忍拂逆。

上党战事顺遂否?祈捷报频传,儿跪叩父安!”

……

时隔一月,当钜鹿郡公府长房母女终于回到暌违已久的洛阳城时,京畿都为之震动。

无他,原有不少人自城门口见着气度卓绝、骑着高头大马的张茂,便投花掷果地一路尾随至钜鹿郡公府门口。

本来诸人的注意力都在张茂身上,然而裴妍下车时,一阵大风陡然吹翻了幂离,将她娇艳的真容露了出来。

尽管只得片刻,然而裴元娘的倾城倾国之色瞬间惊艳众人,连张茂都被掩盖了下去。

于是没多久,裴元娘的美名便传遍了京畿,甚至盖过了堂妹裴?。尽管京中世家圈都知道,裴妍已经早早被东海王妃看中,但毕竟没有正式下定,依然有不少郎君忍不住打起美人的主意,一时间媒人纷至沓来。小郭氏为此没少着恼,当然这是后话了。

先说裴妍回到府里,随小郭氏拜见了郭老夫人。

因是白日里回的府,二房的郎主裴?并两个郎君都还在衙署,只女眷在家。

裴?早早跟宫里告了假,回来和母亲一起,在太夫人处等着。三年未见,郭太夫人消瘦许多,原先合身的道袍,如今罩在身上空荡荡的。裴妍记得她离开京城那年,大母头上还是黑白相间的花发,如今她回来,大母头上已全然白了,心里不由有些心酸。

太夫人见到大孙女,心里是极高兴的。只是她素来清冷自持,任内心如何激荡,脸上只是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朝裴妍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来,裴妍乖巧地上前拉着。太夫人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却依然看不清她的样子??她的眼神一年不如一年了。

于是郭太夫人又颤着手,将裴妍从发顶一点一点摸到脖颈,这才点点头,似乎对孙女的长成很满意,问她:“可有想大母?”

裴妍回答得毫不犹豫:“想!”

太夫人拍着她的手,笑道:“大母也想你。三年不见,我们元娘长大了。这美貌,放眼京畿无人能比!”

“大母不厚道,您前几天才这么夸过我!”一旁的裴?故作不忿。

王夫人拍拍女儿头顶,叱笑道:“之前日日念叨你阿姊,如今你阿姊归家了,倒又争起宠来!”

王夫人这些年越发丰满,三年未见,腰围又粗了一圈,王家体胖看来是不分男女的。最让人惊喜的是裴?,这丫头和裴妍一样,身段长开了,竟比裴妍还高上一头,只是身材过于纤细,不似裴妍那般前凸后翘。从长相上说,姊妹俩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只是裴妍的五官立体些,身上也更丰满些,因而美得更加震撼。

裴?则略显寡淡了些,配上她洛阳第一才女的美名,很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裴妍与堂妹关系最为要好,赶紧去拉裴?,对妹妹道:“我也有许多话要同你说!一会去你那玩?”

裴?欣然应好。众人寒暄了好一阵,郭太夫人放两个孙女出去,自己留了两个儿媳叙话。

姊妹俩好久没有聚在一处了,待从太夫人处出来后,裴?就急不可耐地拉着裴妍去了自己的院子。正好裴妍的闺房还要收拾一番,晚上裴妍也干脆在裴?处睡了。

姊妹俩头靠头地躺在榻上,絮絮叨叨说了不少闲话。尤其裴?,裴妍不在家,府里就她一个女郎,可把她憋坏了。宫里虽说有公主和王家女郎,但到底不是自家姊妹,许多话只能憋在心里。如今好不容易把裴妍盼了回来,忍了三年的闲话,像关不住闸门的洪水,倾泻而出。

她从三年前俩人分别开始,到如今裴妍归京,这中间发生的人事变化絮絮叨叨地讲给堂姊听:“皇后这些年贤惠不少,亲封了十几个后宫。然而那些妃子虽有生育,却都生的女儿,大多还夭折了,帝后很失望。太子却很得意。”

“圣上子息不藩,着实愁人!”裴妍附和。

裴?不置可否,继续道:“太子宠爱的蒋美人去年初生了一个女儿,然而太子妃却一直没动静。王家叔公那里都急坏了!”

“太子妃哪里不好?太子竟敢宠妾灭妻!”说到这里,裴妍也很愤慨。

“可不是?嫡亲的姊妹,命数却大不同。你看贾表哥和景风表姊感情就特别好。哦对了,景风阿姊又怀上了,年底就要生了!”

“看不出来啊,贾表哥那么风流的人物,却被景风姐姐制住了。”裴妍惊叹。

“谁说不是呢!”

“去年你写信给我,说韩芷表姊成亲了,嫁的颍川荀氏的郎君。她过得怎样?”提到贾谧,裴妍自然要问问韩芷的近况。

裴?摇头,叹道:“不怎样,你知道的,阿芷姊姊最不耐烦规矩的,可荀家却是出了名的古板。年节宫里大宴,我碰见她一回,听说她已经辟府另居了。”

裴妍捂嘴:“和离了?”

裴?摇头:“这倒没有,荀家与贾家关系尚可,断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断了姻亲,只是夫妻俩过不下去,各玩各的罢了。”

“阿芷姊姊也是胆大,哪有新妇单独出去住的?”裴妍匪夷所思道。女子开府另居,那是只有公主才有的特权。哪怕是世家贵女,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何止,我听说,她还养了不少面首呢!”裴?贴着姐姐的耳朵神秘地道。

裴妍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荀家和贾家都不管?”

裴?摇头,小声道:“荀家不敢管,贾家呢,不管是从母还是表哥,都宠着她,任她胡来。她又得娘娘喜爱,谁敢说话?”

裴妍真是被这位远房表姊震惊到了。她万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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