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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婉兮变兮忆总角,可恨儿时不重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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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偷偷打量了司马毗的背影,惊觉他个子怎么蹿得这么高。依稀记得当年他们分别的时候,司马毗只不过比她略高一头而已。而如今,他的个子都已经赶上张茂了。

想起张茂,裴妍煮茶的手一抖,偷情的罪恶感瞬间涌上心头。

若是裴?在,定要不屑地说:“偷情?你和司马毗是正经的未婚夫妻,算哪门子偷情?你和张茂在一块才叫偷哩!”

司马毗回头,见到蛾眉微簇兀自盯着火炉发呆的裴妍,笑道:“你小时候话很多,跟长舌的鹦鹉似的,怎么长大了反而成了闷嘴的葫芦?”语调轻松,透着熟稔。

裴妍正三心二意地想张茂呢,被他这么突兀地一插嘴,下意识反驳道:“小时候你还偷穿我裙子呢,怎么现在不见你着女装了?”

早年裴妍在东海王府小住的时候,裴妃拿了好料子不是先给儿子裁衣裳,而是可着裴妍挑。司马毗彼时也还是小小少年,妒忌心重,却又不好意思公然与小女郎和母亲争宠,只好默默咽下委屈。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偷摸到裴妍房里,把裴妃给裴妍新裁的衣裳自己试了,正得意洋洋地照镜子的时候,被裴妃和裴妍遇个正着,把裴妃和裴妍逗得哈哈大笑。

裴妍的话犹如打开了记忆的匣子,司马毗想起儿时的光景,摇头笑道:“小狗记得千年事。”

裴妍不服气道:“你才是狗!”

话一出口,裴妍便自知失言,他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儿时那样口无遮拦,只好小声地描补一句:“你自己不也全记得?怎么就我是狗!”

面对裴妍的反唇相讥,司马毗不仅不以为忤,反而隐隐觉得欣喜。隔了这么多年,裴妍这又憨又倔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见裴妍不再说话,场面似有僵冷之意。司马毗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先前,给你寄的水玉可还喜欢?”

水玉本是东海国最重要的贡品之一,里面成色最好的,却被司马毗暗地里挑出一部分送给了裴妍。

裴妍点头,顺口道:“还没谢过你。”那些水玉一看就是上品。当然,她也不会白拿他的,“我托赤龙叔公带回去的琉璃器皿你可收到?”琉璃本就稀少,一整套的器皿更是价格不菲,拿来回礼,也算等值。

司马毗点头:“阿母很喜欢。”

“还没有谢过姑姑,她之前给我和阿?送的矮脚马,我和阿?试过,骑起来正好。”她道。

比起疾风、追风这种凉州来的高头大马,川湘一带进贡来的矮脚马虽速度不疾,但出行更为便捷,至少上下不用踩人背。

只是如今西南亦动荡,即便京城,也很难寻到这么好的马种了。裴妃送来的这两匹算是京城独一份。

“你喜欢就好,不枉阿母一番心思。”司马毗道。

二人一问一答,说完便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恰好裴妍的茶透了,容秋适时上前给二人分茶。

裴妍心里乱糟糟的。她既想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这位儿时的玩伴。可又觉得与他太亲热,是对张茂的背叛。这里面的度该如何掌握,实在两难。

司马毗见她话不多,心里有些失落。他们小时候没那么拘束,经常一处玩闹,嬉笑打骂是常事。但那时年龄尚小,谁也不会计较总角小儿间的胡闹。如今二人大了,还订了亲,说话行事却格外拘谨起来。

这些年,他跟随父亲管理东海,宦海沉浮,交际应对无不得体。他的房里也收了几个小官之女为妾室,对于女子,不是全然没有经验的。

隐隐地,他觉得裴妍在刻意与自己生分。他猜想,必然是二人太久没见,让阿妍与他疏远了,偏这种事急不得,需徐徐图之。至少今日阿妍愿意见他了,不是吗?

司马毗饮完茶,见裴妍露出疲态,便自觉地起身与她告辞。

裴妍并未挽留他,只叮嘱容秋送客。

司马毗心里更加失落,只是面上不显,对着裴妍笑了笑,神色如常地走了。

裴妍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和张茂在一起,她的心会不可控地乱跳,总想黏着他,巴不得二人一直在一处,哪怕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都是好的。而和司马毗在一起,她只觉小心翼翼。既怕离得太远伤了他,又怕走得太近引他误会。近不得也远不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湖面有不少蜻蜓扑闪着透明的翅膀在荷叶的间隙里轻盈地点水。裴妍看着湖心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眼光微不可查地闪了闪,握住便面的手骤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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