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龙争虎斗难为情,姊妹夜半再交心(2 / 2)
尽管两家因着裴妍的事有些不对付,但今日既然都不约而同地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了巨鹿郡公府,可见,并不是落井下石之辈。
一盏茶后,司马毗看了眼坐立不安的裴憬,轻声安抚:“前头事忙,大兄自便就是。我与张府君亦相熟。”
张?亦颔首浅笑。
这话正中裴憬下怀,他连连道好,又派了婢子给二位添茶送果,自己趁机溜了。与人周旋实不是他的强项,他宁愿去前厅哭灵也不愿待在偏室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于他而言比背书还难!
裴憬走后,张?和司马毗才真正说起事来。
张?低头吹了吹墨绿的茶汤,故作清谈:“近日街头有民谣说‘貂不足,狗尾续’,世子可有耳闻?”
这两日,赵王为安抚宗室士族,大肆封赏文武百官,尤其左右侍中、常侍等天子近臣,竟多达百人。一时间用以文饰官帽的貂尾竟供应不足,主管服制礼仪的太常丞无奈只能以狗尾代之。民间对此嗤之以鼻,便有有心人做了民谣以讽之。
东海王作为宗室老臣,自然也是赵王积极拉拢的对象,连带着他这个世子都被封了个镇军将军的虚职。
司马毗不置可否:“散职虚禄,何足道哉。”
张?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千人同茶不同味,万人同道不同心。世子不稀罕这些,东海王与府中人也作此想?”
司马毗皱眉,看向对座:“张府君何意?”
张?放下茶盏,讳莫如深道:“河东裴氏赫赫百年,若无人从中作梗,赵王何以敢动郡公?”
司马毗眸中划过一抹惊怒,膝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昨日,府中长史兼自己的表弟裴遐骤然得封四品左中郎将,他那庶出舅父裴绰亦莫名得封都官尚书。
他原未作多想,如今看来,竟与郡公身死有关?
张?嘴角泛起一抹轻笑,看来东海王府也非铁板一块。东海王妃与世子不知道的,多矣!
张?和司马毗离去后,堂前又恢复了冷清。诸人哭了半晌,已然声嘶力竭,难以发声了。
郭、王二夫人几度晕厥,长媳崔华堂赶紧命两个小姑子将她们扶去后堂休整。
后堂原是堆放冥币、香烛之用,只在边角设有两张矮榻,用作前堂主家略为休息之所。
王、郭二夫人都正值壮年。然而王氏哀毁过度,小郭氏又素来身体不好。故而,裴妍和裴?将她们扶上矮榻安置好后,不过一刻,二位夫人便因累极囫囵着小睡过去。
裴妍带着妹妹坐在塌边的蒲团上,略作小憩。
这几日于裴?而言,犹如天崩地裂,只是她在母亲面前一直故作坚强。如今见母亲睡去,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堂姐的怀里,死死咬着牙,轻轻啜泣起来。
裴妍安抚地顺着堂妹的秀发,想到不久前还好端端的叔父,如今就这般草席一裹,被抬了回来,心里亦无比难过。
“阿姊,阿耶走了,娘娘没了,阿公阿舅他们都被夺了官,我们家以后……以后……”裴?呜咽着没有说下去。
裴妍明白她的意思。家里的最大的靠山倒了,姻亲也大多被夺官禁锢,往后,她们该怎么办啊!
裴妍记得,往年她和堂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阿?拿主意的多。如今,她看向满是凄惶的妹妹,一下子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当得很不称职。
她想了想,斟酌着道:“赵王肯让阿叔归家,想来不会为难我等。只是下一步该怎么走,还得听听婶母和兄长们的意思。”
裴?点头,眸中划过一抹厉色:“司马越那老贼戮我阿耶,害我家门倾覆,岂能这么算了?”
“自是不能!”裴妍咬牙,她审慎地回头看了眼母亲和二婶,小声道,“不过,如今我们被禁锢在府里,连大门都出不得,更遑论进宫了。赵王是该杀,但如何杀,还需大人们仔细筹谋。”
她虽对政事不敏,但这些年在闻喜乡下,多少知道点稼穑之艰。
回京后,在叔父、张茂还有司马毗的交谈中,她亦多次听到他们对时局的看法。但无论是哪一边,对赵王都是嗤之以鼻。如今,赵王又杀皇后、叔父和张司空,囚禁郭家、王家等姻亲,她只恨不能将这个搅屎棍杀之而后快!可是目下家里光景惨淡,她们又能怎么做呢?
“你们……谁都不许妄动!”
身后传来沙哑的训斥声,二女骇了一跳,回头就见王夫人从榻上挣扎着坐起来。
原来她并未睡沉,只是打了个盹。
裴?赶紧去扶母亲。就听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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