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羞辱(2 / 2)
孟灿云尴尬笑道:“不怕您笑话。我小时候家境不算好,养成囤物的毛病。平时丢个小东西都会心疼好久,那些经画价值连城,我更舍不得放弃……您来的时候,我正想回去找帽子,麟之觉着危险就拦住我,可我不听,我们两个差点吵起来……”
找帽子有几分可信,不然不应该停在这里不走。
潘太爷仍存几分疑心:“我与严会长相识二十多年,据我所知,他的生母、养母都是大户人家的独生小姐,并无兄弟姊妹。你既是严会长的表妹,认得是哪一门关系啊?
“范姨妈是表哥的养母,我的母亲与范姨妈是结拜的姐妹。”
幸亏陈泰予曾经向她介绍严录的身世背景,她也恰好记住了。
面对潘太爷的一连串质疑,孟灿云始终小心作答。
她领教过这位老爷的行事手段,因此言语间乖觉讨巧,进退有度。一通解释浑圆自洽,竟挑不出毛病。
潘太爷大约信了她的话,神色逐渐舒缓。
炭盆里的木柴烧的噼里啪啦,火星子蹦得老高,铁桶内的雪水煮开,水蒸气腾腾往上冒,跟烟气混搅在一起,烘得屋里又暖又香。
“阿爷,水烧好了。”
“嗯。”潘太爷慵懒地点点头,“麟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言麟之被压了半晌,这会儿解开口封,自然不敢怠慢,诚恳道:“事由小孟交代的很清楚,我无甚补充。唯独要向阿爷道歉,我的擅自逃命,害阿爷担心,实在不该。”
“错啦!”潘太爷摆摆手,擒着烟杆指指身后的芳儿,“你留芳儿一个儿在柴房,害她险些丧命。你该向芳儿讨饶。”
言麟之便转向芳儿:“对不起芳儿。”
芳儿掀开眼帘无甚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垂头继续给潘太爷揉肩。
“看来芳儿不情愿就这么饶你呀。”潘太爷呵呵笑着,像一位慈祥的长辈,“芳儿,瞧在阿爷的面子上,给麟儿一个台阶吧。”
芳儿果真仔细想了想,附在潘太爷耳边悄声细说一阵。
“哦?啊,好啊。”潘太爷的胡须一阵轻颤,待芳儿说完,他回转头对言麟之道,“芳儿说,今儿这雪天令她记起《野猪林》的‘大雪飘’,她喜欢这段戏喜欢的紧,让你唱来听听。”
言麟之微微一顿,不消片刻又很快调整情绪,作势就要起唱。
“麟儿啊,许久没有唱戏,规矩都忘啦?”潘太爷敲了敲扶手,“且戏台不在屋里呢。”
言麟之的神色终于全然严肃起来,他朝屋内众人慢慢扫视一圈,目光最后在孟灿云身上落定。
“小孟,又要叫你看我出洋相了。待会儿可不许笑。”
说罢,他开始解衣襟扣子,从外到里,一件一件脱掉。
当最后一件衣服落地时,有人发出轻微的抽气声。
言麟之的身上竟然布满伤痕。胸前是红紫淤斑,串珠似的血痕;后背是鞭痕、烫痕细密交错,整个上半身很难找到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
孟灿云怔住。
她之前在督军府撞见过他的“伤”,但是这次明显更严重,而且……都是新的。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盯着他看,有轻蔑,有贪婪,只有孟灿云的眼神充满同情和不忍。
言麟之微微一笑,昂首走向屋外。
雪花纷纷扬扬,一朵一朵堆簇在他浓密的头发上。风雪裹身,为他披上一层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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