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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扰人心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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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彻夜难眠。

今日的卫琳琅,特意施粉黛点红妆,就为体现对容恪的重视。

掐着时辰来到容恪院外,院门果然敞着,两个小厮持扫帚,埋头扫地。

卫琳琅展露笑颜,向他们娓娓道明来意。

当是逐尘事先打过招呼,二人未作刁难,让她进门。

迈过门,绕过游廊,景致豁然开朗:一行行整齐划一的青石地砖铺满脚下,干净光滑,竟容不下一花一木落脚;展眼睃巡,处处透着严肃,令人发指??不似是住人的地方,反似是办公的场地,极符合他不近人情的脾性。

掌心的令牌,坚固且冰冷。

卫琳琅忽而生了退缩之意。

逐尘在前头不远,冲宝格挥手示意,宝格欣喜回应,同时不忘和她说:“娘子,逐尘在那,咱们快过去吧。”

令牌慢慢缩回了藕荷色的袖口内。

卫琳琅重整旗鼓,眼尾孵出笑泡:“好。”

逐尘引路至书房,把预先烹好的茶水递给她,饱含善意道:“卫娘子,侯爷办公的时候,最爱吃这个茶,您注意拿稳了。”

卫琳琅知他好意,感激扬唇,翩翩上了台阶,敲响房门。

“进来。”门框的缝隙间,飞出一缕低沉的声线,当中裹有劳碌后的疲惫。

她不禁咬了咬下嘴唇,后借胳膊肘的力,使天光溜入了书房。

水墨屏风前,有一玄影临案危坐,斑驳光影分散在那人一丝不苟的面庞上,明的暗的,模糊了他的情绪。

卫琳琅又胆怯了。

他宛如漆黑的夜,静谧之下,暗藏神秘与危机,随时引诱人冒着万劫不复的危险,去越界,去一探究竟。

“过来。”远处的男子,抬高了视线,直击她混浊的灵魂。

卫琳琅不觉发怵,依他的命令,如临大敌般移步。

“……侯爷。”她奉上茶水,茶盘竖着,紧贴在身侧。

容恪大致留意了卫琳琅几眼,淡雅的容颜,孱弱的身姿,仿佛茶杯里的一?温水,不冷不热,索然无味,倘非受药力支配,若非那狡猾钻入鼻腔的暗香??眼下也有,当时亦或是现在,他绝对不会正眼看她。

“侯府尚不缺端茶送水的人。”他金贵的注意力,再度落回身前的文书上,那水汽缭绕的茶,安然置于一边,被他一同忽视了。

卫琳琅可以肯定了,他确实腻烦自己。

她奋力向上提起每一处纹理,占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便宜”,使乌金腰牌得见天日,并躲开那堆叠的公文,直去向自己主人眼皮子底下。

她莞尔道:“您的信物,妾有在好好保管,现下特来奉还。”

那生冷的物件上,余有她的体温、她的气味,尽管容恪不上手去取,避开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而那扰人的幽香,却扑鼻而来,霸占了他的地盘,逞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向他示威。

真是阴魂不散。

“出去。”容恪掷了笔,狭长眼一挑,不耐至极。

卫琳琅心尖一颤,茫然失措。

“未经我的允许,不得再踏入这院子半步,懂了么?”他在下最后通牒,或者说,在下逐客令,实在把她打得寄颜无所。

她是强忍眼泪出的门。

望势不妙,逐尘连滚带爬去和容恪赎罪,宝格则自愿充起哑巴,听她悲泣,再适时递帕。

愁眉苦脸了一整个白日,卫琳琅看开了。

不准踩他的地儿,那便不踩,侯府大得很,又不是偏上他的院子不可。

他每日上朝下朝,总有回来的时候,上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守株待兔,他保准不能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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