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2 / 2)
秦院首前脚刚走,外头有一脸声的婢女敲门:“公子,县主请您过去一趟。”
淡烟本以为小姐都这样了,姑爷必定会留下来,谁知他却把小姐放在床上,吩咐,“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有事派人寻我。”
淡烟应了声“是”,跟出门去,待房门关好,凄然道:“当初沈家遭奸人所害,举家被流放,小姐得知后差点半条命都没了。如今小姐失去记忆,那些叫她伤心的事儿也一并忘了,奴婢心里想着,若是小姐迟一日知晓,便能多快活一日。”
凭她同轻云二人,此事必定瞒不下去,可若是姑爷出面,府中上下就无人敢在小姐面前多嘴。
裴珩道:“我自会处理,好好照顾她,万不可再出岔子!”言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冷寂的院子。
*
正房大院。
天还未擦黑,廊庑下就已经亮起一排精致华丽的宫灯,将偌大的院子里照得亮如白昼。
裴珩一入正房廊庑,就听见里头传来热闹的说话声,一时停驻脚步。
守门的丫鬟这时已经掀开门帘,裴珩抬脚向屋内走去。
屋里。
云阳县主懒懒地歪在坐在临窗的榻上,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
她着了一身家常的靛青色绣云纹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快要五十的年纪,因保养得宜,瞧着也不过四十出头,眉眼处依稀可以瞧出年轻是个美人。
一身着大红色箭袖,头戴珍珠抹额的美少年正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他十七八岁年纪,一对凤眼微微上扬,左耳的一枚水滴型碧绿耳铛微微晃动,在雪白似玉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残影。
两人一见裴珩入内,立刻止了话头。
屋子里暖意融融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凝固。
少年就跟耗子见着猫似的,立刻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向他施了一礼,“大哥哥。”
裴珩看也未看他,上前向已经端正身子的云阳县主行了一礼,“见过母亲。”言罢,看向少年,冷冷道:“昨日柳太傅见着我,问母亲身子可大好。”
云阳县主迟疑,“这是何意?”
裴珩道:“你自己说。”
少年一脸不服气,“我不过就是同他告假一日,谁叫他非要问东问西,我只好推说母亲着了风寒。”
云阳县主眼前发黑,“你怎不说我两眼一闭就去见你父亲!”
“呸呸呸,大吉大利!”少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母亲不知那柳太傅有多严苛,四书五经我早已倒背如流,他还不依不饶,前日我不过在课堂上同人说了两句话,他非说我态度不端,罚我站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时辰,晒得我脸至今还疼。若是将我晒伤,帝都还有哪家姑娘能瞧上我。”
一番话,就连屋里服侍的婢女婆子都笑了。
云阳县主心疼幼子,也跟着一同抱怨,“那个柳太傅确实严苛些,娘当年就被他打过手心……”话未说完,又见长子望着自己,轻咳一声,“那也不该!若是再有下回,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少年立刻乖巧地应了声“好”。
云阳县主又为他说好话,“你弟弟今日同宁家世子去东山打猎,知晓你爱吃野味,特地拿了一只雉回来炖汤,待会儿你留下来用饭。”
裴珩应了声“是”,视线方落在幼弟腰间。
对方的蹀躞玉带上别了一把镶嵌了绿宝石的弹弓,极为轻巧别致。
“这是宁家世子赠予我,我也不好不收!”少年忙将弹弓上收进衣袖,笑眯眯地望着他,“母亲不许我打猎,我只坐在马车里瞧着他们玩。”
裴珩的眸光落在他虎口处的一抹红痕。
少年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慌,忙道:“那我先回去换衣裳,待会儿再来。”
云阳县主慈爱嘱咐,“外头冷,待会儿来的路上,叫服侍的小子给你披件氅衣。”
少年应了声“好”,逃似的出了屋子。
他一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更加沉寂。
云阳县主觑了一眼长子。
正襟危坐的长子静静地吃着茶,眉眼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亡夫十七年前去世后,年仅十一的长子将整个家扛了起来,不到而立之年已经位极人臣
且他一向再孝顺不过,再懂事不过,帝都无人不羡慕她生了这样一个好儿子。
就是性子实在闷了些,不似次子那般没心没肺,更不似幼子这般会哄人。
尤其这两年渐长,他城府愈发深沉,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同他说话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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