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新伤(1 / 2)
凤君眼眸微敛,不再言它,只是万分珍重地将婚书收好,放到云纹立柜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里。
白傲月心中耻笑,盯着他的目光仿佛藏着利箭。
凤君,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腹部竟有些鼓起来了。
每日操练,肌肉紧实的大将军,腹部却不甚匹配地隆起,今早太医来请平安脉,随着医官往下按了按,似乎看着软和不少。
湛凛生有孕四个月,尚且看不出肚腹隆起。他这么快就显怀了?
她立起身,懒得将衣摆归整,语调也越发懒散:“凤君身体抱恙,早些休息吧。”
程豫瑾宽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今日一身婚服,并未着甲胄,却依然是寒冰冷霜的肃杀感。宽广的袖袍从掌心滑下,似看穿般不与她计较:“月儿,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吗?”
今日才是他们的大日子,三个月前的祠堂偏殿……程豫瑾一直不愿去回想。但常年兵旅生涯,使得他时刻都保持清醒。因而直到此刻,那一晚发生的每一个瞬间都清晰而深刻地记着。
这一晚他们才该圆满的,饶是看出白傲月兴致缺缺,也只当她是累了。
修长手指缓缓描摹她的脸颊,指腹和掌指关节处都覆着一层粗糙的茧:“月儿出落得这般标志了。”
他的指尖停在那处泪痣,白傲月忽然攥住他的掌心:“豫瑾,此刻,你看到的,是哪个月儿?”
心里猛地刺痛了一下,她怀疑他的真心?大将军笑容僵在脸上:“怎么这么问?”
白傲月猛地把他推开,程豫瑾后腰撞在桌角,反手捂住,不敢动了。
“你、你怎么了?”白傲月也觉察出不对了,想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恐怕是旧伤犯了。
仿佛兜头一盆凉水冲散了方才的头脑发热,她赶忙扶他坐下,“伤到哪儿了?”
殿中掌了灯,程豫瑾虽不言,脸上残存的痛色却清晰可辨。
他仍是开口安慰她:“我没事,月儿早些休息罢。”
白傲月却不动,只是指尖顺着他的腰侧缓慢攀移,语气中满是嗔怪:“豫瑾跟我客气什么,你忘了,你的这处腰伤,还是在陶先生那里,我给你敷的药。”
他的神情柔和不少,似是追忆起旧日时光。
白傲月摸索到那处伤疤,他身上的每一处旧伤,她都一清二楚。
柔白的嫩手从他中衣里探入,温凉指腹擦过他的后腰。
程豫瑾慌乱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不自在地跟她格开一点距离,偏过头去道:“不是这里。”
白傲月又从另一侧探进另一只手,环抱住他劲腰:“是这儿?”
“也不是,不疼的,月儿别担心。”程豫瑾深吸几口。
白傲月纳闷,他后腰就这两处伤,一处是三年前吴城之战被刺的,一处是七年前凉川之战落下的箭伤。正想着,右手掌腕处蹭到一处绷带,白傲月一怔,随即像蹭到火舌一样弹开了手。
是处新伤!
是处她不知道的新伤!
是处她不知道的、他为姐姐而战的新伤!
指尖用力,对准那处,狠狠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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