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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枉断离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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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未曾入睡,饶是凝香这般残酷训练中磨砺出的钢筋铁骨,到底也有撑不住的迹象,昨夜萧瑾与繁炽被点了睡穴,几人在在密林中歇了两个时辰。

萧瑾再次醒来时,依稀可见车外头清晨薄雾弥漫,马车已重新在山路上颠簸了。

困意未消,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伸手揉着疼痛的太阳穴。

现今王府里头也不知怎样了,怎的还未有追兵赶到?

照理而言,他这一被贼人掳去,但凡林霖、陈默等人还有半条命,都该一面隐藏消息、避免各派人马闻风乱动;另一面派出王府亲卫追踪救护。

然而这都过去两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一个凝香他还能勉强招架,若彻底落入谢家势力手中,依照谢安那个疯子的性格,他非得死在燕京不可。

抬首看到依旧裹着厚毯子、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永穆,萧瑾心里顿时怨念横生。

金蟾蛊凭什么只给他一人种?

原来日前凝香给他服用的毒丸是一种蛊毒。

蛊虫平日整天于人肚肠之中休眠,于宿主无碍,然而一旦用金铃催动,便会吞噬宿主内脏,于五脏六腑中肆意游荡,使人生不如死。

更要命的是,为了维持蛊虫休眠状态,他每一日都必须饮用少许凝香的血,只因这蛊毒最初是以她躯体为容器培养起来的。

对于萧瑾来说,摆在面前的无疑是个难题,打不过就算了,现今赖着她的血活命,连逃跑也跑不得。那蛊虫啃噬内脏的滋味他已然尝过,别说是跑了,就是这个疯子哪天大发善心放了他,他不还得寸步不离地跟上去呀。

他无奈地叹息,撩开帘子坐到车外头去。

这成天赶路觉也睡不踏实,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心里总是憋着一阵火。

有事没事总想去呛凝香几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算是套她几句话。

难免有时候话说的过分了,起初凝香冷着个脸还打他两下,后来也算是习惯了,随他怎么说,她都只瞪他一眼。

他也算是纳闷了,这素来面无表情的人以前是怎么装出那副成天乐呵呵的模样的。

原来本性既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真是可惜嘴角长的那只梨涡了。

凝香有个怪癖,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甭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每天都要洗澡。

他这一出去,凝香显是清晨在哪条小溪里洗了澡,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半隐在用来遮脸的黑布里。

连着啃了几天干粮,她被他养得圆润的脸蛋迅速恢复了初见时的清瘦,半截细白的脖颈露在风里。

她回眸一看他,极细的水珠随风吹到他眼睛里,同时,几缕肌骨渗出的幽香在他心上蜿蜒缠绕……

萧瑾眯了眯眼,叹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

马车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一条江边,正值日出东方,金光漫天照耀,如纱薄雾缠绕翠竹,江水瑟瑟。

凝香忽而拉紧手中缰绳,停了马车。

“啪”的一下,凝香扔了什么东西到他怀中。

萧瑾低头一看,是一包干粮。他还没回过神,只见凝香又把上半身探入车内,温声与永穆叙说着什么,然而良久也没等到永穆半句回应。

萧瑾将这一切望在眼里,勾起轻蔑的笑。

谢安亲手杀了陆昭,永穆因此恨谢安入骨,怎还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凝香既喜欢永慕,另一头又必须向谢家尽忠,永穆那日差点被人糟蹋,如今精神萎靡、心中抑郁,憔悴成了这副模样,也没见凝香有丝毫放她离去的恻隐之心,可见这忠诚畏惧还是压过了欢喜在意。

也是,不过是谢家豢养的一条狗而已,会叫唤,会咬人就行了,有什么资格来谈喜欢。

凝香一回头,眼见萧瑾嘴边挂了嘲讽的笑,她懒得理他,拿着干粮和水袋径直往江边而去。

阳光透过密匝匝的叶子照在地上,她抬手解了遮面的黑布,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阳光洒在半干的头发上,她昂着脖子抖了抖散在背上的头发,感到一点温暖惬意。

取出干粮正要开吃,偏头一看,萧瑾又凑到了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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