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水尽6(2 / 2)
“怎么会委屈,在小姐身边郦伤永远不会委屈。”
“郦伤是在落魄时遇到了小姐才有的今天。”郦伤抬起头,直直的望进她眼睛里,神色眷恋粘稠:“没有小姐,就没有郦伤。”
殷符约手指慢慢抚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眉眼处。当年的郦伤也是这样直直的望向她。
郦伤的母亲是郦府的小妾,那小妾夜里偷情被府里的下人发现,郦老爷指着郦伤的鼻子骂他是个孽种,骂她娘是个贱人,把她们母子从郦府赶了出来。
被赶出来的那天晚上小妾带着郦伤去了情夫家里,那男人愿意让小妾进门,却不愿意让郦伤进门。小妾求了男人许久,男人才终于肯松口。
郦伤跟着母亲在那男人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不过男人越看他越不顺眼,郦伤时常觉得自己身上要被暗处的眼睛盯得长毛发霉。他能感受到男人对自己的轻视与为难,但他不敢跟母亲说。
后来男人卖了房子要带小妾离开浔陵,小妾哀求男人带着郦伤一起走,但这次男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小妾无奈,只好在跟男人临走前偷偷给郦伤塞了些碎银铜板。
浔陵的冬天很少下雪,下也不过是零星的飘几片雪花,可那年冬天浔陵的雪下得出奇得大。
鹅毛般的雪厚重地压在身上,让他呼出一口热气都变得无比艰难。
郦伤早花光了银子铜板,雪天里商铺都早早关了门,他蜷缩在巷角里咽下最后一口馒头。馒头在雪地里冻的很干很硬,那是不久前路过的乞丐见他可怜分给他的一半。
他舔干净手指缝里的馒头渣,寒风像钉子一样吹进他身体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
殷符约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遇到的郦伤。那时她刚接手殷府不久,正忙着巴结浔陵有名的豪绅,忙着在各种商户中周旋,以求得能让殷府有口气喘息。
在回殷府的路上她看到巷角隆起一团雪,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倒在地上蜷缩着的人。
殷符约抬脚踢了踢他,地上的人没反应。殷符约盯着那团雪看了会,才面无表情地把冻得脸色发紫的人带回了殷府。
她给他暖和的衣服,温热的食物和舒服的被褥,郦伤醒后就那样望向她说,“小姐给郦伤一个安身的地方,郦伤往后便永远跟在小姐身边。”
这么多年来,她不择手段地把殷府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他也确实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要杀人,他就递刀。她要点火,他就望风。
殷符约挑开他额前的碎发,烛光映在他眼睛里,很亮。
郦伤贴上她的手掌,他就这样在烛火中与她对望,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两个人。
“郦伤此生只愿常伴君侧。”
...
两日后,许逐引殷符约到府衙院内,长孙弦佩正坐在石凳上扇风。
长孙弦佩笑着招她坐下,殷符约说:“我弟弟自幼性子顽劣骄纵,纵使与与大人有缘,也叨扰了大人许久。母亲放不下他,今日特来让我接他回府。”
长孙弦佩没接她的话,她倒出两盏茶,将其中一盏推到殷符约面前。
“殷小姐请用茶。”
杯中茶水泛起浅浅水痕,殷符约问:“大人这是何意?”
“殷小姐是聪明人,我们不妨把话说明白些。殷小姐也知道我请殷少爷到府衙做客是为什么。”长孙弦佩手指按到茶盖上轻轻撇去杯壁上的茶沫,也不跟她客套,说:“不止铺子这几天忙,殷府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