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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烛火明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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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君的第一任夫君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少年婚配,情绵意长,怎奈好景不长,竹马早早病逝,青梅无奈改嫁。”

“第二任丈夫是她家中操持给她找的,虽然这段姻缘也能让外人说得上一句举案齐眉,可这日子却是平淡的翻不起一点水花。这位女君整日打点家中上下,与她的夫君却也只说得上几局客套话,这样的日子过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第三任丈夫是个屠夫,这屠夫家中常年充斥的血腥味和猪的嚎叫,萧女君说那些气味与声音让她久久不能入睡,便是入睡了也常常睡不好,睡不好精神也就不好,白日里拿不动绣针看不进诗书,便只好离开了屠夫。”

“自此,这位萧女君本不欲再嫁,只每日看看花写写诗,却不料门前路过的小童捡了她不慎散落的诗,倒让她在家乡小有名气。有位乡绅的儿子听说了这位女君的名气,便来求娶,萧女君没想着再嫁人,自然是拒绝了他的。可这乡绅的儿子日日来到人家门前来,又是送礼又是问好,时间一长,这位女君就松口答应了。”

“可你猜猜后面发生了什么?”徐复州问。

长孙弦佩撑着下巴,道:“两人都情谊在时间中被消磨,这位女君被乡绅的儿子抛弃了?”

“只猜对了一半。”徐复州脱了鞋爬上软榻,盘腿扯过长孙弦佩盖在腿上的薄毯一角给自己盖上,“那女君在兰亭间向众人道‘那时的我尚不知,因怜生爱,因怨生恨,人心多变,唯情曾永驻。’”

“她与新夫不过恩爱数月,新夫便另遇新缘,新缘因她哭哭啼啼的不肯嫁进来,新夫就怨她占着家中的位置不肯放手。这时这位萧女君幡然醒悟,她道‘世间情爱仇怨,真时亦假,假时亦真,不过都是些迷惑人的把戏’。于是她便索性无系挂与情,只身向红尘。”

“兰亭中又有文人道‘女君来路坎坷,想来也会在夜半暗自伤神的时刻’,谁知那萧女君不屑地冷哼一声,接着便吟了一首王安石的词:

‘众人纷纷何竞足,是非吾喜非吾病。颂声交作莽岂贤,四国流言旦优圣。唯圣人能轻重人,不能铢两为千钧。乃知轻重不在彼,要之美恶由吾身。’

自此,这位女君便在阙都城中的兰亭一夜成名。”

“不只如此,这位萧女君自名曰‘自许’。”

长孙弦佩饶有兴致地看着徐复州,等着他的下文,徐复州掀开薄毯从软榻上下来踩在鞋子上,端起气势来:“众人问起这位萧女君的名字,她洒脱一笑,而后便听她道:‘世事语语不肯休,那便自许人间第一流’。”

徐复州掀毯子的时候带进来一丝凉意,长孙弦佩掖了掖薄毯道:“这位萧女君倒是一身好气魄。”

徐复州重新爬上软榻扯过薄毯跟她窝在一起,道:“能不畏人言,从世间险阻中得到的观照,莫说是泥岸蓬苇,就是在用卷帙浩繁供养出来的学士们里,怕也是少有的。”

香炉里的青烟稀薄了,徐复州跟他讲完昨日的热闹,又扯到近来阙都城中隐约弥漫的紧张气氛,他道:“我听我爹在家中跟其他大臣闲聊时说起边境的几个州郡近来好像频繁有柔古凶民闹事,边境驻守的士兵和这些凶民还起过几次小的冲突。不过听说后来柔古竟然将这些人赎了回去,还将这些闹事的人看管起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长孙弦佩想起先前苏无应跟她提起过的请和一事,虚虚撑着下巴道:“也许是柔古不想再打仗了,想跟大周请和也说不准。”

“谁知道呢。”徐复州撇撇嘴,“柔古与大周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仗,死了多少人,这是说请和就能请和的?况且三年前柔古战败时柔古王说的那句话,可是听不出半点要与大周和平相处的意思。如今谁知道他们是在憋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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