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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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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定时起床吃饭的习惯,我小时候起床做了早饭就回去补觉了。

后来我会自己做饭,就没让他再起来,他干脆负责午饭和晚饭。

我回来不到一个月又上了战场,临行前吩咐管家府中事务都交由他打理,我相信他会处理好。

班师回朝的路上途径赤野峡,我想起他说过赤野峡的石头灌注妖力会开花,想着他应该会感兴趣,便趁军队休息时挑石头。

“怎么突然玩起石头了?”大将军走到我身边,看我捡石头。

“童心未泯。”我随口胡诌。

大将军却笑起来:“我还以为是想送人呢。”

我笑而不答,继续捡我的石头,大将军笑着拍了我几下,走了。

我捡了好多石头,终于挑出两块能看的,这地方的石头真是各有各的丑,我心想。

我回将军府时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管家他们很开心的迎接我,却独不见他。管家说他在房里抄经书,我便换了一件衣服去他房中。

我推开门,他抬头,身子微侧,想去一旁拿衣服给我换,却在看到我的衣服后又坐了回去,继续抄经书。

我走过去,将石头放在一旁,问他在抄什么,他根本不在意我的石头,说他在抄佛经。

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开心,便使坏,对他说我想娶他。

这话虽然是在逗他,但我是真心的。

他被吓得手抖,字写歪了,我笑起来,帮他换了一张纸。

他有些生气,问我是不是故意的,我骗他说不是。

他很无奈的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想让他也喜欢我,试试就好,我想看他动情是什么样子。

我不再寄希望于他会感到悲伤,我想看他动情。我觉得他能够动情就已经很好了,即便不动情,能接受我的爱也很好,至少我真的可以娶他。

他答应了。

5.

我会带他去游玩,去逛城里的作坊和小摊,去城外踏青观景。

逛完回来,他累了,就坐在屋里看书,我坐在一旁看着他,抑或是看他雕扇坠,他雕扇坠时很专注,一丝不苟。

我带他去过很多地方,最开始他只是听从我的安排,后来会让我带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他从最初的抗拒变为接受,开始由着我抱他搂他甚至亲他。

他变了,我明白。

但他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好像又没变。

再后来,我要收复柳城。

临行前一晚,我去他的房间找他,却看到他在院里挑灯赏萤。外面冷,我拿了一件披肩给他披上,告诉他说:“下次回来,我想让陛下赐婚。”

他转移话题,问我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我说他转移话题的技术差,他说你知道我不会回答这种问题。

我的确知道,但我只是想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他说他不在意这种事,不需要心理准备,我以为他不同意嫁给我,他却说没有。

他同意了。

我太过激动,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我真的好想现在就让他属于我,但他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只能忍。

他没有拒绝接受我的爱,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收复柳城的战役打的很顺利,军队刚好可以年前返乡。

我和大将军带兵返回,虽然赢了,可我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对的。

行至黑匣关,我们遇到了蛮人军队的埋伏。这是衍国境内的关卡,蛮人根本不可能进来,而且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所以,一定是有内鬼。

但我没时间去找内鬼了,他们从山坡上推下好多块圆形巨石,巨石压死了好多人,我们又被堵死,完全是待宰的羔羊。

乌泱泱的人群洪流般从山坡奔下来,我们人数骤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将军见势不妙,拔剑挡在我身前。

“阿?,你走!”

我不肯,和他一起上:“要走一起走!”

“你逞什么强!”大将军急了,他踢开被剑刃刺穿的蛮人,转头看向我,“你活下去,今日之仇来日再报,走啊!”

剑刃碰撞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我握紧手中的剑,不肯退让一步。

“阿?,你在固执什么!”

大将军又催我,我一剑割开面前蛮人士兵的喉咙,鲜血飞溅。

我们马上就出关了,我若逃跑,蛮人不会追过来的,可我为什么要跑?

我不仅不跑,还要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动了我的士兵,谁都别想活命!

“我不会走。”我可以确定我说这话时很冷静,我没有生气,只是想让所有敌人都付出代价,“他们也别想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大将军看了我一眼,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在看一个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这种眼神在我后来上书陛下将顾永和凌迟三万刀时,陛下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都把我当小孩子,此时却发现自己看不懂我了。

我才十九岁,对他们而言确实是小孩。但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孩子,没他们想的那么天真善良。

如今,只不过是暴露本性。

大将军突然笑起来。

“来,大不了今天一起死!”

我的手酸了,换了一只手握剑,蛮人并没带多少士兵,我们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被巨石压死的。

一番交战下来,敌我双方人数差距极大。

我没时间再去回大将军的话,我身边的士兵接连倒下,今天在场的蛮人,谁都别想走!

大将军说得对,我是个天生的杀神,明明他们都死了,我却还能不知彼倦的战斗。

太阳西斜时,我终于杀掉了最后一个人。我回过头,步履蹒跚地把大将军的剑拿起来,他生前最爱这把剑了,我要带回去。

那把剑被扔在地上,剑刃淌着血,没染血的地方映出我猩红的眸子,那双眼睛,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想转身,却脚下一软,再也没力站起来。好在我手快,以剑撑地才没倒下。

我半跪在地的那一瞬,身上的伤口突然好疼。它们在撕咬我的每一寸血肉。痛感从经脉传到五脏六腑。

我抬眸,却看到天边的残阳。

好像有人用血在远天与地平线的交界处抹了一把,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我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的柳城。

我大抵是要死了,我想。

可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把剩下的国土都收回来;我要为我的将士报仇;还有人在等我回去娶他……

我不想死,我努力挣扎,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双眼逐渐也失神。

我,好像真的活不成了。

视野模糊之际,远处却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他越过地上的尸体朝我走来。

我回过神,哑然失笑,觉得这是幻觉,他从不过问战事,即便懂兵法,也不会想到我会出事。

这是黑匣关,衍国境内的土地,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自己的国土上被自己人出卖。

一定是老天爷知道我要死了,怕我死的太痛苦,要给我造一场梦。

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这不是梦。

他走到我跟前,我看到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一丝心疼。

他想扶我起来,可我根本没力气站起来,我回不去了,我抓着他的手,要他替我报仇。

他说他不会让我死。

我一愣,随后,我看到巨大的九尾虚影出现在他身后,火烧般的云霞和半透明的虚影交叠在一起,漂亮极了。

他的手在身后一划,我看到他蹙起眉头,紧接着一条尾巴便被他握在手心。

我怔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我才发现,原来他骨子里也疯到极致??和我一样。

我笑了,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问他:“疼么?”

他说不疼。

他怎么会不疼,他明明皱眉了,他一定很疼,他在骗我。

他对我说:“这个仇,你自己报。你活下去,我嫁给你。”

他的声音很轻,一定是因为自断一尾所以身子太虚弱了。

“好。”

我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他将妖力以妖气的形式注入我体内,我实在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6.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

我刚穿好衣服,他就推门进来,见我醒了,就去让厨房煮粥,我拉住他,说我不饿,然后搂住他,问他疼不疼,他依旧说不疼。

刚巧管家推门进来为我换药。

管家是一个思想比较古板的人,看到我们搂在一起,愣了一瞬,那一瞬我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然后,管家放下药和绷带麻溜跑了。

他伸出手,想叫住管家,但管家早跑没影了。我问他是不是一直是管家给我上药,他说是,我笑起来,说要让他帮我上药。

他不肯,想去叫人,我用力箍着他,他挣不开,自然没法去。

我问他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他问我什么话,我说:“我活下去,你嫁给我。”

“算数的。”

我笑的更厉害了,我的夫人好像一点都不懂夫妻之间如何相处,我开始怀疑他之前到底有没有过家室。

我说他是我夫人,为我上药天经地义,他拗不过我,只好硬着头皮给我上药。

他帮我缠绷带时,我问他想什么时候成亲,他说等顾永和入狱,我有些惊讶。

“是顾永和的手笔?”

“是。”

我接过他递来的衣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我是狐狸。”

我笑起来。

是了,他那么聪明,又有妖力,想知道什么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况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恐怕来过不少人,毕竟谁都知道我将来的地位,提前笼络好对他们没坏处。

谁有问题,他一定能看出来。

我搂着他亲了好久,我何德何能可以让他答应嫁给我呢?

可他真的答应了。

这最开始只是一个妄想,但现在不是了。

他被我吻到快喘不过气我才停下,他脸色很不好,我让他安心养伤,不用过问顾永和的事,他同意了。

夜色正浓,他要回去睡觉,我不让,将他打横抱起。

他忙推我:“别闹,我得回去休息。”

我把他放在床上,说:“别走了,今晚睡在我这里。”

他知道自己拗不过我,只好答应。

我穿的本就是亵衣,不需要脱衣服,倒是他,裹了好几层,又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脱,迟迟不肯动手。

我逗他:“又不是脱的什么都不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你把头扭过去!”

我笑着把头扭过去了。

他脱了衣服,只留亵衣在身上,待他把衣服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后我才转身。

他躺在我怀里,我从背后搂着他,我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他一定也能听到我的。

我很满足,可我又觉得对不起他,我是要上战场的人,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他是我的妻子,我若死了,他岂不是要为我守寡?

夫妻之间还有为夫守孝三年的规矩,这种规矩对他而言是一种束缚,我不想让他被束缚,他应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其实你若不愿意,也不用勉强自己嫁给我,万一我早死,你还要为我守寡,怎么说都是委屈你。”

“阿?。”他喊了我的名字,声音毫无起伏,“我是自愿的,不会后悔。”

这次轮到我叹气了:“若哪天我死了,你就离开,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立下遗嘱,你别被人间的规矩束缚了。”

他点头,顿了顿,又说:“阿?,你纳个妾吧。”

我愣了一下,有些生气,但我忍下去了,只是将他搂的更紧,问:“为什么?”

他依旧很平静,不,准确来说是理性:“我并非女儿身,你总得留个一儿半女传宗接代。”

我彻底生气了。

喜欢一个人就非要和他留下一个孩子么?坐拥高官厚禄就非要留下一个血脉去继承么?

他为什么总是这么理性?

我只喜欢他,不喜欢女人,他居然劝我去纳妾!

我坐起来,拉着一张脸,睡意全无,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妖理性到这种程度!

他也起身,很不理解的看着我:“你生气了?”

我努力把声音压下去,争取不像在吼人:“我不该生气么?”

我以为他会哄我,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证明我想多了。我真傻,居然会对他哄我这种天方夜谭抱有期待。

“阿?,我不能生育,你应该明白,我这是为你考虑,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的火气更大了。

“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欢你,你也答应要嫁给我了,可我们还没成亲,你就要把我拱手送人,这像话么?我不该生气么!”

“我以后不劝你纳妾便是。”

我:“……”

无言以对。

我的脾气突然没了,人无语到极致是真的会笑。

这些话的重点不应该是我只喜欢他么,他为什么还会把重点放在纳妾上!

我实在是气不过,直接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又吻又啃。他被我的动作吓到,在我身下挣扎,我吻的不过瘾,干脆扒开他的亵衣。

“阿?!”他忙叫住我。

我抬眸,发现他眼中含着雾气,大抵是被我的啃咬弄疼了。

我无奈叹气:“你懂我只喜欢你是什么意思么?只代表唯一,我谁都不要,只要你。而且我不喜欢女人,你为什么还会把重点放在纳妾上?”

没等他说话,我又吻起来,脸、脖子、肩颈、锁骨……

我嫌亵衣碍事,索性全扒了。

他的胳膊突然环在我脖子上,我明白他的意思,吻的更厉害了,连他的胳膊都没放过。

我的身体在发烫,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心理准备,不敢贸然去做,但我忍的好难受。

我抓起他的手,喘着粗气:“我以后不想听这种话。”

他点头,我将他的手拽过来,他大惊失色:“你别这样!”

我笑起来,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问他:“那你说我该怎样?”

他没说话,只是把头偏过去,脸红的更厉害了。

他说不出来的,我就知道。

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我不信他没自渎过,所以他不会抗拒这种事。

但我又想错了,后来的种种证明,他真的没自渎过。

再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今晚不拒绝,他说少年贪欢很正常,这没什么要避讳的,只是当时没想到我会让他来。

他本想收手,但看到我忍的难受,而且自己的手已经碰上去了,干脆没收。

他真的特别理性,还总会为别人考虑。我希望他多点感性,不过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我们折腾了好久,亵衣皱的不能穿了,还有些湿,我喊人,门外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将军有何吩咐?”

“管家呢?”我问。

那人说:“管家说他这几天有事要做,您伤好之前的日常起居都交由我照顾。”

我:“……”

管家一定是被吓到了。

我吩咐那人拿了两套亵衣,又打了盆热水给我夫人洗手。我帮他把衣服穿好,又帮他把手上的黏腻洗掉。

正洗着,他突然问了一句:“管家还好么?”

嘶,怎么说呢。

我觉得他应该还好,缓几天就可以过来了。

但是吧,他看起来并不好。毕竟如果我没猜错,在我面前轰然倒塌的东西应该是管家的认知。

“应该还好。”我不确定管家好不好,干脆随便回了一句。

他点头,没再说话。反正管家是要继续在府里当差的,他不好也得把自己掰好。

“对了,陛下派人把他们的骨灰葬入皇陵了,并下令国丧七天。”

我拿起帕子给他擦手,欣喜之余又有些遗憾:“葬入皇陵倒没法去看他们了。等顾永和入狱,我们去放灯。”

他说好。

7.

我醒来的第二天,派人把大将军的剑送回去了,并开始着手处理顾永和的事。黑匣关在衍国境内,那么多蛮人入关,关吏不可能不清楚。

我上书陛下彻查此事,把所有相关人员都查了个底朝天。

期间宫中有做侍卫的修士被顾永和买通,指责我夫人是妖,说他妖言惑众污蔑自己,若非是在朝堂上,他的项上人头早没了。

陛下当然知道我夫人是妖,哪用得着他来说,自然没有收回彻查顾家的命令。

整整半个月,这件事情终于结束。

所有证据都被摆出来那天,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说,她想见我。

我去了。

“我倒是想不明白,你居然会喜欢一只妖,还是个……”

皇后娘娘那句没说完的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没想到我会喜欢一只妖,更没想到我喜欢男的。

我只是笑笑:“娘娘,只要真心喜欢,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她也笑起来,说:“大将军早和我说过了。我原以为他只是胡诌,没想到是真的。论对你的了解,我和陛下都不如他。”

“那只妖甘愿舍命救你,也是个重情义的。陛下那边早准备了礼品待你成亲,我也不知道送什么,你有什么想要的,倒可以和我说说。”

我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听说皇后娘娘母家有一家绣坊,坊里的绣女技艺精湛,便大胆请她帮我做一套婚服。

她答应了。

听说后来皇后娘娘派人去将军府邀夫人进宫,不过他没去,一人一妖靠写信把婚服暗纹的样式给定了。

这倒符合他的作风,他是不会进宫的。婚服上的暗纹我看过,一看就是他在信上随便写的花纹样式。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事。

不过这些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婚服上用金线绣的图案也和常见的不一样,那上面绣的是山河日月。

山河日月,不止是我的,还属于每一个衍国人。看到婚服那天,我更坚定了收复失地的想法。

属于衍国的土地,毫厘不让!

又过了三天,顾家被诛九族,我带他去放灯。

我们是走路过去的。

他抱怨我给他穿的衣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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