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52第52章(1 / 2)

加入书签

齐天申对抚养年幼的孩子不感兴趣,又懒得四处打听稀罕孩子的家庭。就随便养养,像养一株耐寒、耐旱的花花草草,吃喝住行方面做到不短缺,不殴打责骂,已胜过大部分血亲。

祁夜良亦是争气,不声不吭,不凑热闹,不爱出行。闷不吭声地住在扎彩坊,对她的手艺活扎纸人倒有几本兴趣。

指挥他干活,不论重活、轻活,时间长短,都一言不发地做着,埋头苦干,粗中有细。是个趁职的继任者。

她干脆就将祖传的技艺传授给半大不小的孩子,否则哪日飞来横祸,无一人传承工艺。

红尘多烦恼,稀缺之物众多,以至于不再稀缺的地步。少上一个、两个,感叹几声就罢了,再朝接下来还没断绝的承继祸祸。

她终有一日会撒手人寰,祁夜良亦同。纸扎匠的产业随着丧葬行业的凋敝,迟早会走向落没。好在以凡人的寿数分析,她是绝对看不到那一日的。

是故,领到第二个孩子,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痴儿,比起怜悯、心疼之类的情绪,齐天申涌生出的更多的是烦躁、厌烦。

纸扎匠没有仵作、缝尸匠等行业,隔绝人烟,经常和逝者打交道。却也少有与活人相来往,大多是逝者亲朋好友风尘仆仆来订购,敲定数量、款式、金额,而后钱货两讫。

很合适娘死爹不爱,甚至狠心到险些将人算计致死的稚子??祁夜良。

齐天申、祁夜良二人的共同之处不多,对身份的认同是一个。

对裁制纸人的喜爱,多过人情往来交际。与死物打交道的时间,全方面覆盖过与能说会道的大活人往来。

某些方面上,童稚时分就经历了至亲离世,生身父亲迫害的祁夜良,比她更沉默,更热爱。

有段日子,齐天申不由得反思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假如在接到这个孩子伊始,积极参与他的生活,挤进他私人空间,为他开解心中烦难,他的性子应该会阳光许多,而不是如今这般阴郁晦涩。

像槐安城经年累月下个不停的细雨,洒落在行人街头,街头巷尾都是被雨水浇打出的潮湿。

齐天申将傻愣愣,充其量能做到下雨天往家里跑的解裁春,扔给外貌上比她大三、四岁的祁夜良带,内心没有生出一丁半点的负担。

她依着那点可有可无的情谊,捏着鼻子,从唯一的好友那领过女童,是一回事。能不能养好,养不养得好,是另外一回事。

太平盛世也罢,战乱时代也罢,多的是生下来无人管教的孩童,若不能做到自给自足,丰衣足食,迟早只会沦为沿路饿死的饿殍之一。

不在她这淘汰,也会在其他地段淘汰。

齐天申和晴大新两人,一个常年和纸人打交道,一个常年和七大姑、八大婆打交道。是怎么凑到一处去的,暂且按下不表。她们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

不靠谱的师父,养出来了极其靠谱的徒弟。

就是沿袭了师长的弊端,长势有些歪。

“给我的?”

从昌府领回扎彩坊就没主动说过一句话的少年,忽然开口,无异于惊天大雷,平地一声响。因长久未开口,嗓子眼发出的音调干涩,如同在井边拽着绳索拉起来,半道来回晃荡,敲打石壁的水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