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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事情,她瞒了所有能瞒的人,包括她的爷爷奶奶。高中的后半段,因为几位朋友的帮助,她没有过得太惨,但那时的自卑刻在心里,她轻易不敢触碰。
藤堂夕夏抬头看向沉抑的天空,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最后一幕,是花火大会上那双探不出情绪的冷静双眸。
面对。
她提醒自己。
她低头将烟递进嘴里,闭上眼,感受烟雾过喉的淡淡焦灼,像是某种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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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
忍足侑士看着窗外被寒意浸透的幽暗,将手机揣进兜里,套上外套,拿上手电筒,转身出了门。
远山的轮廓隐于薄雾之中,层层叠叠,依稀可辨山林起伏的剪影。小径上偶有残叶被风卷起,从眼前飘然掠过,又滑入黑夜。
今天,她关了机,和那时候一样。
七年前,情人节的午后,迹部突然出现,告诉他藤堂似乎打算今天离开。
迹部说:“你和泷来办公室时,她也在场。你说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总之......她哭得很伤心。那家伙让我不要说出去,但本大爷想,你还是知道得好。”
忍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抵达机场的,只记得那天机场人潮拥挤,他找不到她。他的邮件、电话,全部石沉大海。
这个人,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半年前那个反复思索后做出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她离开的消息传开。泷骂她没有良心,走了也不当面说一声,真想飞去英国教训她一顿。后来,他们聊到她送的东西。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极难买的限定版生巧,和一封写得密密麻麻的信。
向日问:“侑士,你呢?”
他答:“和你们一样。”
其实,不一样。
揭开那层相同的包装纸,里面是一个再朴素不过的白盒,没有装饰,也没有logo。他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是草莓黑巧。
他不知道她是以何种心情做的这份巧克力,只知道那份浓郁的苦涩,至今还残留在他心里。
他拿到的信也不一样。说是信,其实只有一句话??祝你遇到能让你敞开心扉的人。
耳边风声渐重,一时盖过脚下碎石与落叶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秋草枯败的清冷气味。忍足拢了拢衣服,继续向前。
今天,藤堂夕夏离开时,越前龙雅拦住了他。那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他没有听清,也并不在意。他止住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因为,在她侧身的瞬间,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花火大会上,当她背对着他走向父亲的车时,她在哭吗?
那天,他封锁情绪,说出了那个反复思索后的决定。一开始她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认为这么做是对的。
幸好,她没有那么喜欢他。
幸好,一切都结束在她难以抽身之前。
他已经习惯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旁了。这份苦涩由他一人品尝,是最好的办法。只可惜,当他意识到她的喜欢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时,已经太晚了。
不一会儿,她住的农舍出现在眼前。农舍的屋顶上积了一层薄霜,屋内没有灯光,只有寂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明明知道她不在,但当他枯坐在房间无法入眠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到这里来。
空气冷冽,他倚靠在农舍的大门前,凝视着被云层遮蔽的阴沉天空。回忆如浮光掠影,涌上心头。
升上高等部三年级前的那个三月,他飞去了伦敦。曾经做不到的事情,现在或许可以做到了。他们数年未见,受冲动驱使,他去了她的学校,想见她一面。
他等了很久,却看到了那幕他一直想从记忆中抹去的景象。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他心里热切的盼望。
怪他自己,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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