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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同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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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觉喜欢绑着……”庄聿白心虚地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小白牙,随即又压住笑容理直气壮道,“……有安全感!”

……

孟知彰暗不可察怔了下,没再说话,散着一头湿发,转身轻推木门,将淡淡月色关在外面,而后拖着一团晃动的影子径直朝里走去。

灯影晃动,人影晃动,心影晃动。

孟知彰抬手将招文袋挂从满满的书墙上摘下,掏出两卷书,稳稳在书桌旁坐了。

挑灯、研墨、蘸笔,就着火苗,一笔一划开始抄写起来,像是全然忘了床上还有一个庄聿白。

庄聿白呆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手脚发麻才回过意识。

“孟兄,你不睡么?”他试探着问了句。

灯苗微动。纸端,笔尖落影跟着轻摇几下。孟知彰视线仍然留在书页。

“你先睡。”

“……”

庄聿白此时除了睡觉,确实没什么可做的,于是背贴着里侧的墙乖乖侧躺下去。

侧躺省空间。

他转着漆黑的眼珠,看看自己的枕头,又看看挤在一旁的孟知彰的枕头。给孟知彰的这个枕头是他好不容易在柜子底翻出来的。

一张床能挤下两个枕头,就能挤下两个人。

不过自己脸朝外,睡觉时岂不是一直面对着人家?

庄聿白有自知之明,自己睡觉没个好规矩,才想出这么个睡觉绑手脚的好主意。绑了手脚似乎也不安全,万一自己脸贴着人家的……?!说不清的!

自认为善解人意的庄聿白又开始将心比心,假如……对,假如说那个校草半夜面对自己睡,自己会作何感想?

当然也不能这么类比,毕竟那个校草是通讯录,亟需一桶中药来解救。自己不一样,孟知彰也不一样。我们是双A钢铁直男,是君子,是坦坦荡荡的好兄弟。

庄聿白一骨碌翻个身,面壁思过似地将脸对向墙壁。

灯光从身后打过来,庄聿白的身影完整印在墙上。他用视线一遍遍勾描着自己的脑袋、耳朵、脸颊,以及肩膀……

“哗啦”翻书的响动一下将庄聿白惊醒。

不知何时竟睡过去了。他忙扭头看向身后,半张床,空的,没有半分动过的痕迹。不远处,孟知彰还在灯火下伏案竖笔。

强睡也睡不着,庄聿白索性解开手脚翻身下了床,披上外衫朝光亮处走去。

日间荒地里挥锄刨土的右手,此刻正持着一支竹笔在一册装订精致的空白书页上挥毫。手肘轻悬,腕部凝力,一列列蝇头小楷跃然纸上。

天头靠近鱼尾一侧都有一枚红色印章。庄聿白凑近了些,歪头辨认片刻。三、省、书、院。

“……是个有钱的书院!”

孟知彰顿住笔,侧过脸来看着眼前这位睡眼惺忪的“夜游神”,眼底有打量,也掠过一丝转瞬消逝的惊讶:

“有钱?何以见得?”

“看纸张就知道。这本旧书用纸也算好的,虽然泛黄,但没有霉点也不见蠹洞。可和这三省书院的纸张比,还是差了一截,高下立见。”

庄聿白说着还探下身子。

探索的手指伸过来,白皙手指拖着影子在光洁纸张上细细摩挲,像在细细感受着什么。

有心无心间,庄聿白的举动已经超出了社交安全距离。肩上几缕琥珀色头发蹭到孟知彰眼前,似远似近。理智告诉孟知彰此时应该向后挪开些,将面前书写空间腾给对方。

不过桌下双腿未动半分,执笔的手腕仍压着书页,保持一种半围半开的“围猎”姿势,端坐在那看着误入陷阱口的猎物、翕动着鼻翼小心试探,面上却依旧一派朗月清风、波澜不惊。

夜,将距离感钝化,也将所有细微感受放到最大。

自己的衣衫穿在眼前人身上是过于宽松。空荡的裤管已蹭上自己膝头,对方却全然不知,只满脸认真地盯着书页纸张研究。

孟知彰跟上对方的视线,书页上细长手指摸了摸天头空白,又好奇地挪向红色印章,留下摩挲的指影漫爬上按压书页的执笔手腕。

孟知彰手腕像被烫了下,微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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