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桑葚(1 / 2)
“???”
数十个坯片在锅中快速打转。油炸食物的酥香和虾肉的鲜香,越来越浓。
可是……预想中绵雪崩炸的虾片出锅场景,并没有出现。
庄聿白愣住。难道油温不够?
灶下又添了把火。灶上油烟已经呼呼冒起来,坯片仍只在“???”转圈圈,而且转眼变成焦糖色,再不捞出就糊了!
庄聿白赶紧清锅。
不是油温的原因。或许刚才下锅太早了?
庄聿白不死心,又放入一把坯片。
沉底、冒泡、“??”翻浮上来、“???”……错误的经历,又完完整整复制粘贴了一遍。
看来与烹制过程无关,那就是坯片制作环节有问题。
灶下熄了火。一盘焦糖色片状食物,摆在一脸不悦的庄聿白面前。像一名被俘败将,五花大绑被人强押着来参观尸陈遍野的战场。
“酥香满口,虾味鲜甜。”孟知彰试了一片,“这玉片味道甚好!”
庄聿白有气无力抬起眼皮看了眼孟知彰,对方脸上真诚满满。他经不住对方邀请,拿起一片。
“嘎嘣嘎嘣”也不是不能吃,更不是不好吃,但这……就不是虾片。口感更像虾味锅巴,硬脆咸香。
“孟兄,玉片没有蓬开,颜色也不对。应该是坯片环节出了差池,我再研究下用料配比。”庄聿白深深叹口气,“今天你去私塾恐怕是带不成了。”
“谁说玉片一定是白色?黑曜玉,也是玉,不是么?”向来一本正经的孟知彰竟然也幽默起来。
庄聿白知道孟知彰在替自己找补,宽慰自己。
孟知彰换上长衫去私塾,临走带了一小袋麦子,说再磨些面粉回来,又故作轻松道:“家中还有余粮,夏收新粮马上下来了。我们再试几次。不急。”
柴院恢复安静,院外不知名的鸟雀偶尔啁啾几声。
庄聿白坐在院中的小木凳上,阳光暖暖打下来,投下小小一坨影子。
他有种被阳光淋湿的幻觉。自己像一只长毛娃娃,阳光下被人强行浸在水底,一种阴冷冷、湿哒哒、空落落的窒息感箍紧全身。
庄聿白打了个冷颤。说是幻觉,身体的感受又那样真实,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面筋成功是真的,面筋好评也是真的。可主打商品??虾片,这次却是实打实翻车了。
时间、材料和金钱,都搭进去,至今却分文未进。对了,那个货郎张离开后就再没出现,难道也出了问题?
人一不顺,往往就会钻牛角尖,就容易否掉过往一切。结果导向固然重要,但搞“连坐”,否定其他付出,未免就小题大作了。
庄聿白不一样。哪怕阴雨天,他内心的小太阳也会能量满满,不仅给自己充电,还能将周围湿漉漉的环境照亮。
长毛娃娃很快钻出水面,甩甩毛,抖掉身上水珠,昂头看了看天。今天太阳很好,若现在重新和面做坯,明日应该就能起锅炸制。
孟知彰从私塾回来时,满院坯片映着霞光很是热闹。铺满簸箕的还有新淘洗的淀粉,以及一大份待分装的“金球”。
“孟兄回来啦!我们准备吃饭!”
庄聿白从热火朝天的灶上探出头,脸上笑容明媚,早不见清早他离家时的小乌云。
孟知彰将新磨面粉放进灶屋米缸,拍拍手上残粉,拿出一小捆野菜,说是牛大婶给的。
磨面产生的麦麸孟知彰都会留给牛家,他家有驴子,是不错的饲料。
庄聿白接过来,是一把青嫩的灰灰菜,笑道:“正好搭今天的玉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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