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兄弟(1 / 2)
不多时,孟知彰端了一桶乳白色的水出来。
衣袖高挽,襦衫系在腰间,脚步急中带稳,桶中水半滴也未溅出。木桶放进灶屋,又盛了半盆清水端回房内。
“孟兄快快快…救我!我的手腕…”
庄聿白急得直跺脚,随着“吧唧”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一大坨白中透黄的水洗面筋团,重重甩进孟知彰递过来的清水盆中。
“我的手腕…都快断了。”
庄聿白带着埋怨,从孟知彰腰间拽下一块深蓝色粗布巾帕,擦擦手上的水,用完又掖回孟知彰腰间。然后若无其事地揉起自己手腕,满脸委屈。
“……”孟知彰像被点了穴,紧紧盯着自己腰间,眸底发沉,舌底发硬,整个人一动不动。
“怎么了?借用一下你的巾帕而已,你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不还了……”
庄聿白随着孟知彰视线看去,腰身强劲紧实,束带系得一丝不苟,自己这随手塞进去的巾帕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庄聿白立马扬起笑嘻嘻一张脸:“……呀,巾帕歪了。抱歉哈。”
话没说完,一双手早伸过去,七手八脚在人家腰间整理起来。
孟知彰腹部一紧,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全身都在用力,唇吻抿成直线,半日挤出两个字:
“无妨。”
“怎么会无妨?我用了你的东西,自当原样奉还才对。”庄聿白不依不饶往前跟了半步,还要去扯人家腰间束带。
“真的不用。”孟知彰腰间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他转身跨出房门,脚下不稳,浸泡面筋团的水盆失手溅洒出来。
天角的那弯月亮,慢慢安静,慢慢变红。
夜风习习,拂过夜色掩盖下孟知彰那微微发烫的耳垂。
孟知彰回来时,庄聿白已经躺在床上,琥珀色头发散了一枕,绑着双脚,伸出胳膊,等他将手上的布绳系好。
“孟兄,好累哦。”庄聿白声音懒懒,打了个哈欠,“刚才咱俩将今日新磨的面粉全部洗了出来,不过这些炸出的金球,也只够货郎张明早要带的。至于学堂里预订的数量,起码还需要30斤小麦……我看咱家里好像存粮告急。”
“无妨。我让二有回去带了话,拜托牛叔牛婶将粮食先腾挪出些给我们,等夏收后我们立马还回去。”
孟知彰俯下身,熟练地将绳子缠在庄聿白绵细的手腕上,轻轻系好,打了个活结:“你身子弱,这种活下次别动手,我来做,你只在一旁看着。”
“你做我看着?那多不好意思。”客套话虽这样说,庄聿白的嘴角早咧到耳朵根,“我还是能帮着做一些的。谁让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呢!”
孟知彰看了庄聿白一眼,没作声。
庄聿白不明白为啥每次提到“兄弟”这个词,孟知彰眼神都怪怪的。
好兄弟怎么了?这个词有毒?不是你孟知彰放出话去,广而告之我是你表弟么!我和你当然是好兄弟。
庄聿白此时已经思考不了太复杂的问题。他翻个身,面朝里美美闭上眼。
“哗啦哗啦”庄聿白用脸蹭了蹭。此刻,他宣布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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