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论剑之道（2 / 2）

“他、他的脸？！”

许陵猛然回头，陈信的脸像被雨水泡发的纸，肿胀两倍大，自行剥落下来，露出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

凌百霜说：“此人还特地易容混入眉丰山，谢长老，这不是你名剑阁弟子吧？”

谢无绝亦未曾见过他，思绪乱如麻，轻轻摇头。

许陵走来，将软剑置于身前，给所有人看，道：“人是他杀的，这是凶器。”

谢无绝瞪大眼睛，连忙夺过软剑，喊来仵作：“你看看，对不对得上我弟子脖子上的伤。”

仵作打量须臾，肯定说是。

谢无绝当即怔然在地。

许陵眸色暗了暗，说：“此人易容术高超，连你们都被瞒过，想必慕容子时见到的那名相剑师也是他易容化形。他谋划已久，故意站在望凝路被人撞见，从香囊主人再到易容成另外一个相剑师，若不是自己白日提议去望凝路，露出这一破绽，他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即便慕容，还有他……”她指向那名已经被吓得心惊胆战的替罪羊相剑师，继续道：“两人洗清嫌疑，他亦可金蝉脱壳，全身而退。”

但许陵仍是有一点不明白。

此人易容成陈信，大费周折潜入名剑大会究竟为了什么？

只是单单为了杀人，杀一个同门师兄弟？

这一结论全然不够有说服力，而且他亟欲求死，败下阵来当即服毒自尽，不给他们半点拷问的机会，是怕被问出什么来吗？

此时，文韶殷开口道：“谢长老，你名剑阁死了人，凶手却是假冒名剑阁的相剑师，你名剑阁不仅要给各个宗门赔罪，还要给凤昔公主一个合理的解释。”

罗商廉也道：“也劳烦谢长老告知高长老，线索漏洞百出，可他却一言两语皆离不开慕容是杀人凶手，纯属毁人声誉，平原门自会与名剑阁算个明白。”

谢无绝下不来台，高明致早已走人，轮到他收拾烂摊子。

如今真相大白，许陵没有理由再待，转身要回重峡峰那边。

余光瞥见谢无绝夺过那柄软剑，呼吸急促，颤声道：“此剑、此剑不祥，主人下手歹毒……剑也脱不了干系，我……我现在就废了这把不祥之剑！”

许陵刹住脚跟，立时一喝：“住手！”

谢无绝手上动作一顿，他面色已是极其难看，如今被许陵这么一喝止，顿时怔愣。

许陵疾步走来，仿佛不知畏惧为何物，字正腔圆地道：“剑是凶器，但也为百兵君子，善恶只在持剑者一念之间，并非剑本身！”

她此言一出，无疑挑战名剑阁相剑的权威，所有人大惊失色，名剑阁一干人等尤甚。

有的道：“此剑不毁，天理难容，名剑阁存于世间，便有除尽一切恶剑的重责，谢长老秉公执法，有何不可？”

有相剑师讥讽道：“放眼整个神州无人能比相剑师懂剑，你一个小小铸剑师，竟自诩比谢长老有资格评剑。”

有人反驳：“此剑已然认主，主人心肠歹毒，易容成陈师兄，还以残忍的手段杀害我名剑阁弟子，你以为剑还能保持初心？”

许陵听罢，更为激进：“正因认主，剑受其控制，善恶不由己说，如今它已失主，依你们之言，它还要为此恶主陪葬，断尽终结？”

“不错！”一言不发的贺彦忽然道，“此剑不毁，便是置名剑阁相剑于辞穷理屈，剑主为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