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焚书生草,朝露烹茶(1 / 2)
半透明的纱幔层层叠叠,热气弥漫,花瓣浮在浴池里,吐着血红信子的花蛇娑进水里,拨走水面的花瓣,往水中人趋近……热得骨节泛红的手浮出水面,逮住花蛇,靠在璧上,欣赏花蛇的獠牙,“方才不过是为了让舟净那小子泄愤,姐姐当真以为我怕蛇。”
层层纱帐隐住东方霸王,“演戏演上瘾了,随处都是你的舞台。”
涟漪阵阵,鹿元吉转过身体,趴在浴池边上,背上的水珠顺着脊线下滑,“墨枷刚跟我说了,姐姐把哥哥推进了石门。”
“怎么?”东方霸王抓住右侧的纱帐,用力扯下,裹成一团,丢到浴池边上,“不合你的心意。”
水声沥沥,鹿元吉走出浴池,捡起地上的纱帐披在身上,“还以为姐姐和他处出感情来了,没想到,姐姐下手这么果断。”
纱帐被水珠浸透,黏在躯体上,银制的腰链若隐若现,充当腰带的花蛇松松垮垮系在胯上,显得腿长,鹿元吉上前两步,与东方霸王仅一帐之隔,微微低头,“姐姐不好奇石门后是什么?”
花茶香充萦,东方霸王秉住呼吸,“洗耳恭听。”
“石门后是……”鹿元吉短暂停顿,话风一转,“姐姐害他,是顺殿上哪位的意,故意与雪家结仇,我害他,姐姐难道不好奇吗?”
东风霸王耐着性子:“说与我听听。”
“七年前,我来过这里。”鹿元吉光脚走到摇椅上抱着双膝,脚背上的银叶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和外界传的一样,和小茗打了一架,拆了他的宫殿,砸了他的石匾,过了这么多年,石匾还没修好。”
“小茗小气,故意留着这牌匾是想气我呢。横竖都是生气,所以,我今天就毁了他的花田。至于哥哥……”鹿元吉的眼里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东方霸王:“接着说。”
鹿元吉话音一转:“姐姐无需知道。”
东方霸王:“你害了千秋,雪王那边你要如何交待?”
“自有交代。”鹿元吉双眸明亮,像暗处泛着夜光的猫眼,“我知道姐姐陪我至此,是为了仙草,其实,仙草不过是钥桥的杜撰。”
“所以?”东方霸王等着鹿元吉接着往下讲。
“所以没有仙草。”鹿元吉双脚着地站起来,“钥桥嘴里的仙草是一味茶,他醉糊涂了,现实和醉梦不分,竟然连我也记不得。”
东方霸王:“什么茶?”
“用书亦草熬的草。”鹿元吉话音一转,“只不过姐姐来错了时辰,现在不是书亦草生长的时候。”
“书亦草书亦草,书亦是草。”东方霸王说,“我记得弟弟喜欢看书。”
“姐姐只有有求于我时,才会喊得这么亲热。”鹿元吉嘴上挂着笑,“书亦草喜好生长在火热的地方,仙宫清冷,长不出书亦草,但是,小茗和我同好,有一书阁,放了大量的书。”
疾风掀起纱帐,东方霸王不见踪影。
鹿元吉:“孩子们,进来,把能拿的东西都拿走。”
蹲在门口的四乌涌进来,纱帐也没能留下。鹿元吉走到门口,看向倚着门的墨枷,“收起你的心思。”
墨枷垂着头,一言不发。
鹿元吉拿出书,展开书页,“还不快回来。”
墨枷站起,身体散成墨烟,灌入书中,在鹿元吉要合上书时,突然抽离逃窜。
肩扛躺椅的乌三郎问:“爹,追吗?”
“由着他去。”鹿元吉合上书,把书收进怀中,“走,找个阴凉的地儿看热闹去。”
花田树下,落叶飘飘,美景无限,四乌围着躺椅,饮着刚煮好的茶,鹿元吉仰在躺椅上,望着远处的书阁,“姐姐的动作真慢。”
花瓣凋零,期待的烟终于飘起,舟净举着铁锹过来,“你这些东西哪来的?”
“嘘??”鹿元吉指向冒烟的书阁,“着火了。”
舟净扭头,果真看见滚滚浓烟,急忙喊侍花郎去救火。人还未走远,鹿元吉望着花田,“花开得不错,全部带走。”
蝗虫过境,片花不留。
火势迅猛,侍花郎忙着救火,鹿元吉携着四乌转移阵地,所到之处,只剩下残花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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