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醉城入夜,烛火禁明(2 / 2)
夫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半个时辰前。”鹿元吉说,“你们说这里有人可以变成我们的模样,会不会是巫巫来了?”
夫子记得,鹿元吉没有参与蜀楚赛场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巫巫。
“怀安哥哥站在背后看戏,我也在背后看戏,当然知道巫巫。”鹿元吉看破夫子的猜想。
“巫巫和师兄在一起,它不在这里。”夫子转而看着街上的行人,“我们甩开洒酒郎后,穿过一道城门,也是半个时辰前,来到这里,这里的人不是幻象,他们是真的人。”
雪千秋:“!!!”
夫子和道童也很诧异,起初还以为是身上的戏袍失了灵,脱下换上其他的戏袍,这座城的人依旧存在。
无尽的沉默,雪王止住泣声,“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舞姐姐?”
雪千秋也想找,但是不知从何找起。
街边的人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酒神宫要新择酒神了。”
“要不是酒神只选女人,要不然我高低也去竞争。”
“瞧瞧你这样。鞋拔子脸,怎么选也轮不到你啊。”
“听说,这次的酒女中有个异乡人,是前几日刚来的,我听洒酒郎说,酒神有意把位置传给她,不知道是烧了多少高香,才求来这么高的福分。”
“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借口罢了,愚昧的人才信以为真。”鹿元吉端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插嘴。
“你是哪里来的混子,酒神德高望重,哪是你能评头论足的。”面容苍老的老伯指着鹿元吉的鼻子骂。
“我的来头可大了,可惜你不配知道。”鹿元吉把喝空的茶盏塞到老伯手中,“只有酒女,没有酒男?”
“当然有。”老伯挺直腰板,“每隔十年,就会从酒女中选出新的酒神,落选的酒女就留在酒神宫当侍女,酒男就留下来当洒酒郎。”
雪千秋:“怎样才能选为酒男、酒女?”
老伯:“找到侍酒郎河英,只要他同意,你们就可以进入酒神宫,只不过河英……”
“绕来绕去,可真麻烦。”鹿元吉抽出乌三郎腰间的刀横在老伯颈上,“他在哪里?”
老伯颤抖,“他每日这个时辰就会在酿造坊喝酒。”
鹿元吉一个眼神,老伯继续说,“酿造坊在这条街的尽头。”
鹿元吉收刀,插回乌四郎腰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四乌跟在后面,道童扶着夫子,“酿造坊不是在那边吗?他怎么往相反的地方走。”
他们要找银舞,这群人就出来了,这一切都太巧了。雪千秋大致猜到鹿元吉要去哪里,“跟他走吧。”
如雪千秋所料,鹿元吉按照他所说的去找酒神宫,路却不见了,眼前是来时的城门,“哥哥,逗我会让你开心?”
雪千秋确定坠崖的经历不是做梦,他从酒神宫出来的路却不见了,“有人做了手脚。”
“暂且信哥哥一次。”鹿元吉转身,“去找侍酒郎。”
酿造坊前堆满发酵的高粱米,一胖一瘦的身影蒙在厚重的蒸汽里,米堆后,躺着一位哼曲儿的郎君,旁边摆着滚滚冒泡的酒壶,四个墨蓝色的身影散在酒坊,弯刀绕着他的脖子,酒壶被取下,空着的酒杯盏满酒水,鹿元吉坐在酒桌上,“说说酒神宫。”
侍酒郎面容姣好,两腮粉红,眼神迷离,醉的不轻,一身绿衣在红褐色的酿造坊里显得更为突出,酒意被脖子上的利器吓退,他小心翼翼,“不知大人您要从哪里听起?”
鹿元吉转动酒杯:“最近酒神宫要另择新神,新来了个外乡人,就从她说起。”
“她的确是外乡人,不知道怎么就进了酒神宫。”侍酒郎试着推开弯刀,手指却被刀刃割破,“我昨日去送酒,酒神是有意要另择新神。”
雪千秋的目光被雾气后一胖一瘦的剪影吸引,他在酒神宫见过他们,“酒女叫什么名字?”
侍酒郎:“这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可以吹雪散成蒲公英。”
“是舞姐姐。”雪王抢先回答,“你带我们去酒神宫。”
侍酒郎眺望天空,“天都要黑了,酒神宫也不开门啊。”
鹿元吉:“你不用管这些,你只需要带我们去酒神宫。”
侍酒郎:“大人,天黑了,黑灯瞎火的,我找不到酒神宫的路。”
鹿元吉冷笑:“把他的头砍了,插上蜡烛当灯使。”
“别别别。”侍酒郎连忙说,“大人,就算你砍了我的头也没用,醉城入夜,烛火禁明。再说了,酒神宫的大门一旦关上,没有人找得到它在哪儿。”
雪千秋:“前日入城,城内灯火通明,你在撒谎。”
侍酒郎:“那是酒神赐酒,那些灯都是洒酒郎提的,我这等小??,连提灯的资格都没有。”
雪千秋回忆,那日的确是洒酒郎提的灯。
“哥哥还是太温柔了些。”鹿元吉搁下酒杯,“绑起来。”
四乌收刀,拖拽侍酒郎,将人五花大绑,倒挂在梁上,一胖一瘦的煮酒郎被扔在地上。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找到蜡烛,鹿元吉贴着雪千秋,“别愣着了,变点火出来。”
“我没有打火石,你去找别人。”雪千秋走向煮酒郎,抬起瘦高个的手臂,没有伤口,他们不是那晚的人。
黑夜骤降,酒坊漆黑一片,夫子体弱,不能使用道法,断断指望不上,没有打火石,什么也看不见,鹿元吉凭感觉摸到雪千秋身边,“哥哥别闹了,我们在蜀楚见过,你的底细我清楚得很。”
鹿元吉三番五次挑衅,还将他打伤,雪千秋以为他是不容精怪,所以才设计陷害,偏偏鹿元吉又故意讨好贴近,明明有机会将他杀死,却手下留情,雪千秋实在看不透他,“既然你清楚我的底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生火。”
“哼哼??”耳畔传来鹿元吉的嘲笑,“可惜哥哥并不清楚自己的底细。”
雪千秋能感觉到鹿元吉的呼吸喷涌在耳边,“我是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你,我迟早会知道你是谁。”
“是吗?”鹿元吉保持一贯的语气。看不见的烈火将二人笼罩,空气凝固,谁也不肯退让。一声抱怨撞开二人,“两位祖宗,黑灯瞎火的,你们就不能安静坐着,杵在路中间,等着人给你们烧香叩拜!”
这骂声,除了道童,找不出第二个人,雪千秋和鹿元吉各退一步,让出道路,道童从中间穿过,端着装满米的米盆走到桌前,把米盆搁在桌上,抓起一把米塞进虚脱的夫子口中。
夫子头往后移,抱怨,“师弟,这米发酵了,一股酒味。”
“我是你爹,还是你娘啊。”道童丢下米盆开骂,“这盆米是我摸黑,爬上蒸笼给你挖来的,我差点儿掉进炉子里。要不是看你饿得快要晕倒了,我才不干这苦差事,到了你这里,你还嫌弃,酒味怎么了?你就不能吃了……”
“师弟,饿~~”道童只要开骂,便会骂个不停,夫子饿得实在不行,头搁在桌上,张嘴喊饿。
道童心软嘴硬,取下腰间的汤勺一勺一勺喂给夫子,边喂边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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