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怯大勇(1 / 2)
她说着,从胡大勇颤抖的手中拿过刀,又拿过一旁的粗木棍,抬手就朝着猪脑袋结结实实砸了一下,那猪两眼翻白,哼唧声渐小。
在旁观之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王将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刀刺入那头猪的喉咙,血汩汩而流,许是最后的求生意识,让它挣扎了一下,随后喉咙里短促地咕嘟了一声,像是认命般的叹息,便彻底没了气息。
鬓角的碎发被微风吹拂到她的脸颊上,王将匪伸手将头发捋到一旁,白净的脸蛋上蹭到一层血迹,她却浑然不知,抬头看向胡屠夫:“愣着干嘛?接血啊!”
胡屠夫看着眼前这位少年,手握利刃,刀尖上往下滴着血,他面颊血迹可怖,偏偏却是笑的,唇红齿白,看得人不寒而栗,宛若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
王将匪见胡屠夫愣在原地,不满地啧了一声,用脚将一旁的木盆勾过来,放在猪的喉咙下,然后又将刀插入猪脖里,使劲往下一划,大肥猪便被开肠破肚,那内脏热乎乎的,在夏天都氤出了淡淡的白气。
王将匪看着眼前的场景,满意地点点头,将刀放下,又拿过一旁的白布擦擦手,和胡屠夫道:“我也只是儿时看过几次杀猪,步骤也不甚记得了,不过反正就是杀猪放血,开肠破肚,之后的事也就简单了,是吧?”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和胡屠夫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正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唠着家常。
“我还要赶去从军,剩下的你便处理了吧!大哥,令郎不就是不敢杀猪嘛!那又怎样?大不了以后不做屠夫呗!在我看来,令郎不是软弱,反而是良善之人。正因如此,才恐见血腥,不敢夺其生命,对万物悲悯,这世上有千万条道路可以选,总有一条适合他。”
陆清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黑沉沉的眸子里暗藏探究。其他不论,单是这杀猪的架势,他敢确信,王将匪绝不是什么大小姐。
王将匪抬头笑着,字字铿锵有力:“大勇若怯,大智若愚,要做小怯而大勇之人,方是真道。”
阳光透过林叶投射下来,好似为她周身渡了一层金边,竟带了些神圣之感。
胡屠夫呆愣着,看着王将匪的背影离去,心中的惊惧之色只增不减:这突然出现的少年到底是何人?竟让他这种杀生多年的人也忍不住害怕了……
王将匪回到茶摊,解下腰间悬挂的钱袋,从里面取出几枚铜钱,放在木桌上。此时她才发现,身上竟沾上些许血迹。
完了,王将匪暗叹,刚才她万分小心,没想到还是沾上了。
她抬头冲着王将石嘿嘿一笑:“等进了衡都,阿姐赔你一套。”
“算了吧。”王将石解开马缰,丧气道:“这衣服自借给你那时起,我便猜到会有变故了,只是没想到,这连半天不到,你就……”
“哎呀,无心之失嘛!放心,衡都城那般大,肯定又不少成衣铺,倒时我给你买一件最漂亮最贵的,让你穿上就变成衡都最俊俏的小公子,满大街的姑娘都为你掷果抛花!”
陆清安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什么随仆之说,他定是不信的,不过眼前这姑娘甚是有趣,他虽未恢复记忆,但已从袖中密信中获知,此行意在历州。眼前这两人瞧着并无坏心,再同行几日也无妨。
这般想着,他扬起一个至纯的笑容,轻声道:“小姐真勇敢,连杀猪都敢,手法也利落得很,真让人佩服!”
王将匪一听他的夸赞,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大言不惭地吹嘘道:“杀猪算什么?我以后还要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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