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湖州与宣州4(2 / 2)
妇人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低:“娘子该知道,民妇这样的贱命,哪里敢多想什么。可人活一世,总希望能守着些公道。”
关宁将茶盏放下,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探问:“你若觉得有不公,为何不直言?还是说,这里头有你不能说的缘故?”
妇人敛起笑意,沉吟片刻,忽而问道:“娘子觉得,一个地方的百姓若活得舒坦,是靠朝廷,还是靠地方官?”
关宁目光一闪,缓声答道:“地方官是百姓的庇护伞,而朝廷则是庇护伞的根基。伞若有漏,根基也难辞其咎。”
妇人低头理了理衣襟,嗓音淡淡:“那若是伞本就破了,根基却不自知呢?”
关宁目光微凝,笑意稍显冷意:“伞破了,可以补。若根基不知,那便换了这油布!”
妇人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娘子果然不凡。若娘子是在官场上,这样的心思,一些人都该忌惮几分。”
关宁不置可否,轻轻抿了一口茶:“茶水倒是不错,只是少了些甘甜。”
妇人语调依然从容:“娘子若觉得苦,不如换一家摊子,总比在这儿委屈了自己强。”
关宁却不接话,只将茶盏轻轻一推,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意:“有些苦,是不该轻易换的。不然,总归会有人觉得,只需掩住嘴,那苦就不存在了。”
妇人也坐下,低头抿了口茶,语气平淡:“民妇还想知道,像娘子这样的人,站在什么位置看我们这些穷苦人。”
关宁看了她片刻,轻轻一笑:“你既然这么问,倒不如先说说你自己怎么看。”
妇人笑了笑,眼中却藏着看不透的意味:“我怎么看有什么用?穷人总是穷人,咱们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还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句话的事。”
关宁的目光微微一闪,顺势问道:“你觉得,高高在上的人,全都不管百姓死活?”
妇人眯起眼睛看她,缓缓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人是真心为百姓做事的,也有人只是在做样子。”
关宁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语气温和:“你把我归到哪一类?”
妇人沉默片刻,忽然一笑,没有回答:“大人是朝廷派来的奉使吧?”
关宁喝了一口茶:“你是如何得知?”
“民妇昨日同大人说了家中翻船之事,若大人不是奉使,那便只会随意听听,且当个故事安慰安慰民妇;若大人是奉使,定会多问几句;若大人是一个为民的奉使,想必会从某些地方套出这个事故,一旦大人知道了此事,必然会来寻我,只是不知大人来得如此之快。”妇人说完朝关宁一揖到底,又低声道,“民妇先前多有试探,还请大人恕罪。”
关宁没有伸手去扶,只平静地问:“你是试探我,还是在等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妇人抬起头,双眼通红:“大人明鉴,民妇的命不值钱,死了也罢,若是托错了人,可我丈夫的冤屈、郎溪数万百姓就永无昭雪之日了。”
关宁抬眸看她:“你叫什么?”
妇人:“民妇孙严氏。”
关宁目光灼灼:“我叫关宁,来自长安。”
严秋双看着她,一字一句:“民妇严秋双,湖州金山人士,民妇丈夫孙大舟,宣州人。”
关宁赞许地看着她,轻声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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