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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好理解,萨琳娜踏入这座城池的时候就对这次会面有所预料。
她一丝遮掩也无地走进堡安恩城就是对这位身为城主的朋友堪称明示。
当年萨琳娜解散小队,一声不吭地离开然后不知所踪。
认识自己的人,她的朋友或者说追随者什么的,曾经掀起一阵寻找的狂潮。
但没有什么能在和时间的赛跑中取得胜利。
这一点萨琳娜深有体会,甚至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时间这种东西。
费尔顿浅灰色的眸底映着站在飞舞的金点中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沦为背景,浓黑夜色浸染万物却始终同化不了她。空气中拥有一种钢铁独有的气息,这种气息扫过所有,也与她格格不入。
长裙的末端翻起,编起的长发露出线条流畅的肩颈,垂下的一缕碎发搭在锁骨处。
翻飞的丝带衬出几声碎音,再珍贵翠绿的宝石也比不上她眸中一点颜色。
见萨琳娜不说话,费尔顿把视线从这一道对于他来说意义深长的身影上移开。
从过去到夜风吹拂的今晚,他好像一直在隔着很远注视这道身影。
以前的城市不是这样的,倒不如说被前任领主统治的米斯特是不一样的。
前任领主贪婪暴虐,像一头贪婪的巨兽伏在这个国家上面。
他的宫殿奢华至极,是汲取全国家的财富养分成长起来的巨兽。世间罕见的宝石器物堆置满地,被不屑一顾。
当时的勇者只是路过,被恐惧麻木的居民求助,就很轻易地点点头。
谁也不知道带着银十字剑,踩着长靴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一夜和现在一样,被黑暗侵占的城池第一次的,罕见的燃起一束光。
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蚕食着那个华贵的巨物,火光燃烬了黑暗。
仿佛可以燃烧一切的亮光却只局限于宫殿上,燃起的火苗似乎要烧穿天际。
老领主却不在里面,他被层层叠叠的铁链锁在最高点的银十字架上,他的臣民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当然包括当时只是继承人的费尔顿。
消失已久,被所有人认为不再眷顾这座国家的月亮露出一角。
勇者站在月色下,流淌的银光顺着披散的长发,打在手持的利剑上,折射出锐利刺眼的冷光,翠绿的眼眸平静得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那不是属于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
月亮在审判罪人,勇者在注视世间。
随即站在高处的勇者一跃而下,对背后十字架骤然腾起的哀嚎置之不理。
落地轻盈,长发扬在半空又乖顺地落回后背。
像是被无数道锋利的剑芒刺穿,老领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没了生息。
罪人已死,勇者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继承人。
费尔顿呆在原地,仰头看向站在钢铁齿轮上的人。
那抹翠绿刺穿他的灵魂,留下永久印记。
一把宝石被洒下,珍贵的,价值千金的石头在月光下折着晶莹剔透的光。
可能这些东西对于勇者来说确实像石头一样。
“送你的。”
这句话是对定在原地的费尔顿说的,他伸手去接来自神明的赠礼。
那道声音轻快潇洒,尾音落在夜色中迟迟不肯散去。
费尔顿这才意识到,她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一种轻松闲适到一定境界,对任何事物都无动于衷。
那天晚上米斯特下了一场宝石雨。
费尔顿再次对上那双绿眸时,铭记在记忆长河里的一切都像幻灯片一样再次播放,即使已经对内容铭记于心。
这让他怎么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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